楚今朝疑惑著,甩著撞疼的手,回頭看去。只是任他怎麼想也沒想到,捂著嘴一臉痛苦模樣站在身後的竟然是段君銘。
他驚訝之下,還來不及跪下去請罪,就立刻意識到哭喊的來人要找的其實是段君銘。三弟?那就是段懷真了?
他心念未了,果然見段懷璧風一般地闖進來,見到段君銘就撲上來,拉住了就往外走。段君銘憋著被打的氣發不出來,回頭瞪了楚今朝一眼,從段懷璧懷中抽出胳膊,沉聲道:“慢慢說。懷真怎麼了?”
“有人刺殺他……”
段懷璧在進宮途中遇到刑部主事花羞,見他形色匆匆往敏漳王府去,一問之下才知道段懷真府中出了事。段懷真躺在自家戒備森嚴的府宅,被一柄匕首插在胸口,還是染了毒的,刺客卻不知影蹤。好在段懷真命不該絕,他的貼身侍衛及時發現,趕緊請了大夫,先用了藥。雖說還剩下一口氣在,卻不知道那口氣還能維持多久。
堂堂王爺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行刺成功,還讓刺客順利逃脫了,這是何等大事!刑部當即立案,段懷璧則等不及地進宮來找段君銘。段君銘一聽也起了個咯噔,立即跟著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喚了一聲“楚卿”,擺擺頭,示意他跟上。
這會兒他已經放下了捂著唇的手,只見上唇處有一塊輕微的腫,還有血跡沾著,略顯滑稽,看起來少了些皇帝該有的威嚴模樣。但此時又有誰會在意這些?楚今朝掛心著段懷真,也忘了自己先前的冒犯,回一聲“是”,就跟著他們一起出宮了。
敏漳王府裡,段懷真依然昏迷不醒。那刺客當真是要取他的性命,一把匕首乾乾淨淨地插在心口處,連一滴血都沒滲出。因為擔心拔刀會引起大量失血,王府又沒個做主的人,先請的大夫不敢妄動。段君銘到來後,只看了一眼,抬手讓段懷璧出去,又吩咐一個名喚沈遲的隨身護衛輔助太醫拔刀療傷,他自己也留在房中。
連段懷璧都不能留,楚今朝自然更不能留下。他跟著段懷璧一起出門,正好看到段懷真那個叫柳綿的貼身侍衛站在門口守著。
清眉秀目的柳綿侍衛,面無表情,卻緊咬著牙關,其實極擔憂屋裡的主子,連有人從門內出來,他也沒意識到。直到段懷璧開口喚他,她方才如夢初醒一般地躬身行禮。
“你就是那個最先發現小王爺被刺的侍衛?”段懷璧手足情深,一心想幫兄弟找出兇手,“說說當時的情況。”
柳綿拱手答道:“回郡主,當時小王爺想在書房看書,命卑職在門外候著。後來卑職聽到門內有動靜,就敲了敲門,問小王爺是否需要卑職。小王爺一直沒有回答,卑職料到事情有異,斗膽破門而入。進門就看到小王爺倒在地上,胸口就插著那匕首。卑職該死,沒有保護好小王爺。”
段懷璧有些驚訝,又問:“你是說,你一直守在門口,沒有人進出,小王爺卻在裡面被刺。那視窗呢?視窗有看到什麼可疑人來去嗎?”
柳綿搖頭道:“卑職不知。卑職並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不過,據後來刑部的大人勘察,當時窗戶是閉著的。”
“這……”無人進出的密室裡,段懷真無緣無故被刺,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段懷璧理不出個頭緒,又擔心著兄弟,一股子悶氣無處發洩,口不擇言道:“沒人進出,就你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你要殺我三弟?”
柳綿一聽,大驚失色,連忙跪下,叩頭道:“郡主明察,卑職豈敢?”段懷璧也不是真心要問他的罪,發發怒氣也就過了。正這時,刑部主事花羞從院門口進來,她連忙上去詢問查案情況。
花羞是刑部尚書花千譽的兒子,雖說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卻沒一個人敢懷疑他的能力。他自幼喜讀書,猶擅法典,審案精準又公正無私,楚今朝也有所耳聞。這個人在此,這功夫想必已經把案情摸得差不多了。
楚今朝一面豎起耳朵留意聽著花羞的說法,一面又暗中盯著柳綿的反應。柳綿是個女子,他早就看出來了。好端端的美嬌娘為何女扮男裝跟在段懷真身邊,如今段懷真又被刺,她實在難逃嫌疑。且整個王府上下都沒人能證明柳綿是一直守在書房門口,因為那個時間,段懷真的書房是禁止下人靠近的。也就是說,現在段懷真昏迷,刺客失蹤,段懷真被刺事件,整個就只有柳綿一個人說什麼是什麼了。
這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懷疑。
楚今朝倒也不是真的懷疑柳綿會殺段懷真。誰會殺了人了還留下來等著自投羅網?事實也的確如此,據花羞所言,王府上下一致擔保柳綿絕不可能殺害段懷真。據說段懷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