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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仁得仁。
楚今朝最後望了一眼那依然化為雪雕的一對,最後在心中感慨一聲,往前追上段君銘的腳步去了。
段君銘正在轉角的臺階處等著她,她剎不住腳差點撞進他懷裡。段君銘笑了笑,倒真把她拽了進來,問:“楚卿要抱嗎?”
楚今朝默默地伸手推開他,搖頭道:“不敢勞煩皇上。”
聽聞她終於開口喚一聲“皇上”,段君銘眼睛驟然一亮,臉上頓時像豔陽破雲一般,整個人都亮堂了起來,朝霞映日一般,軒朗風舉。
楚今朝不由得愣了愣,閃了下神。
段君銘注意到,難得她也有為自己傾倒的時候,於是笑得更歡樂了。打定主意這邊城牆擋著,城樓上的人看不到。另一邊欄杆護著,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邊,他心中暢快無比,又將她拽至懷裡,低頭就想親個痛快。
他能不開心嗎?打從那次她無意中透露對承宣帝的感情,他才注意到為何她總是喚他“陛下”,雖然也是一種稱呼,但在她心裡,卻是隻認穆玄景一個“皇上”。如今她終於肯叫他一聲“皇上”,終於願意承認他了,他能不開心嗎?
他一開心就忘形了起來,楚今朝卻不像他這麼胡來。她眼觀六路地瞅到城樓下正過來一隊人馬,想也沒想地就推開了段君銘湊過來的臉。段君銘正心花怒放著,完全沒防備之下,輕易就被她推開。
只是他們都忘了,他此刻正站在樓梯處,往下一步就是臺階。這一步一退,頓時失了平衡,往後倒去,本能地伸手要抓住什麼穩著自己。楚今朝則是一推出去後立刻發現危險,連忙地伸手去拉他。
但她哪裡拉得住他?這城樓雪滑,兩個人的手才握在一處,頓時合一塊兒地嗖嗖嗖順著雪掩著的臺階骨碌碌滾了下去。
這一滾,真的是狼狽無比,形象全無。楚今朝身上的傷未痊癒,被這臺階硌得哪兒哪兒都疼痛不已。段君銘更慘。他先摔倒,還得護著她,臺階磨,雪塊硌,護欄撞,骨頭都快散架了。
好在他武功夠好,反應也快。兩人滾了一段之後,他一個翻身一腳蹬著城牆,另一邊用手撐著欄杆,硬生生停住下滾的趨勢,也護住了用身體保護的楚今朝。
楚今朝驚魂未休,趴在他懷裡愣愣地,就這麼看著他。段君銘氣惱不已,還記恨著她那“一推之仇”,如今穩下了身子,兩人算是脫離了危險,心中擔心沒了,他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一把推開身上的楚今朝,喝道:“還不起來?”
楚今朝眨了眨眼,從他身上跳起來,非禮勿視地背過身站到一邊,等著他打點好自己。但才轉過身,她就又愣在了原地。
段懷瑾。
在此之前,她並沒見過他。但這個人,只要聽過他的名號,那麼一旦見到,就不會再另作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硝煙
停在城樓下的正是段懷瑾。
他一身銀色戎裝,冰雕玉琢,芝蘭玉桂,在雪地裡閃亮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但最閃亮的,卻遠遠不是這些。
冰肌玉顏梅畫骨,山眉水眸漆點睛。轉秋波,是兩丸黑珍珠滾在清泉;啟朱唇,是碎玉叮噹吐出一團和氣。最妙的,居然額間還點著輕盈三瓣粉蓮,出塵脫俗,彷彿天女手裡不經意散落人間的花。
書上讀過的各種描寫美人的句子紛至沓來,到最後,居然只剩下用花來形容了。
用花來形容太俗了吧。
楚今朝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比女人還美的段懷瑾。那絕不是叫簡單比女人還美,而是沒有女人能比得上的美。
但這個美人的脾氣卻沒有外表這般賞心悅目。一見有人這麼肆無忌憚地欣賞他,眼中還不斷地傳達著“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上好的藝術品”的訊息,他當場就惱了,臉色一變,秋波如虹,頓時化為一柄冰刃朝她射來。
楚今朝初始還以為自己真的出了幻覺,覺得他潭淵一般眼中真的能射出寒江的晶亮,但隨即發現那只是一截袖箭。箭頭打磨得錚亮,在雪地裡耀眼閃光。
楚今朝根本沒將那截袖箭放在眼裡,抬起手腕要接,眼見著前面還有個段君銘,隨即改變主意,繼續高抬手腕偷偷捏了捏額角,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難怪沒人會懷疑自己的身份啊,軍中有這比女人還女人的人,誰會懷疑她不是個男人?
段君銘擋在她的前面接下了袖箭,發現只是一截袖箭時,他倒是有些詫異。段懷瑾居然只放了一隻袖箭出來。以楚今朝對“美色”的偏好,他不用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