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濮陽逸面色微冷,眼神幽暗似地獄裡燃燒的鬼火,“但若是他們觸碰了我的底線,就算是傀儡,也會有火氣的。”
寧琪心中一凜,不敢再說話,垂首候在他旁邊。
院子裡,千琉璃追上了濮陽灝,她不顧他死死的掙扎,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懷裡,聲音有一絲嘶啞,“瓜娃子,你聽我說,我沒有答應!”
濮陽灝小小的身子一僵,抬眼看著她,他眼裡還有滾動的淚花,長而捲翹的睫毛染上了亮晶晶的淚珠,小臉蒼白跟濮陽逸的面色差不多,無半點血色。
“我,沒,有,答,應!”千琉璃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頓的又重複了一遍,此刻,她沒有顧慮,也沒有去想違背濮陽逸的忠告會帶來什麼後果,她只是不想看到這個孩子流淚,他還那麼小,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他身上揹負的遠遠超過了同齡人,若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無法在他身邊給予關愛和鼓勵,那他實在太可憐了。
濮陽灝精緻的小臉愣住了,他怔怔的看著千琉璃,連淚珠從眼眶中滾落都沒有察覺,心口某塊的塌陷似乎慢慢的被填補,他眼中飽含了太多的情緒,讓千琉璃一時間無法一一分辨清楚,她不管濮陽灝如何想的,她只是想告訴他自己的決定,“瓜娃子,你記好了,只要我還在寧王府一天,我就會陪伴著你成長,看著你長大成人,事業有成,娶妻生子,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但我會盡量保護你,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相信我,但時間是證明的最好方法,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抵不過真正的付諸行動,你願意給我一個徹底接納我的機會嗎?”
濮陽灝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他眼神迷濛的看著她,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清楚,但那雙亮的驚人的眼眸卻牢牢的印在眼裡,刻在心上,他心隨意走的點點頭。
千琉璃用袖子擦了擦他臉頰上的淚痕,柔聲道,“你知道四大神獸是什麼嗎?”
濮陽灝搖搖頭。
“草泥馬,雅蠛蝶,奇摸雞,還有法克魷。”千琉璃拿出她轉移話題的本事。
“那是什麼?”濮陽灝到底小孩子心性,很快心思就被她牽引了,睜著一雙水漉漉的眼睛,“兒子沒聽說過。”
“我今天先給你解釋一下草泥馬的由來。”千琉璃擦乾了他臉上的淚痕,隨即想起他被燙傷的手指,立即從懷裡拿出絹帕,小心的託著他的手,裹上了絲質的絹帕。
“草泥馬其實你也見過的。”千琉璃避開他受傷的手指把他抱起來。
“什麼時候?”濮陽灝乖覺的任她抱著往房間裡走去。
“這種動物一般出現在你憋的啞口無言的時候。”千琉璃笑容輕鬆,“草泥馬,你仔細念念就明白了。”
草泥馬,草泥馬,草你媽…濮陽灝默默的唸了幾遍,隨即明白了,頓時無語。
“你現在應該感受到草泥馬的存在了。”千琉璃微笑著道。
“…”
“氣死兒子對母妃有什麼好處?”濮陽灝的確感受到心中瞬間空降一萬頭草泥馬齊齊奔騰過去的感覺了,他板著一張小臉,怨聲道。
“誰讓你老是氣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千琉璃見他吃癟,心情大好。
濮陽灝扭頭不去看她,神色就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千琉璃會心一笑,雖然他比尋常的兒童難搞定了一些,但她親自出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想和她打持久戰?瓜娃子的道行還淺了些。
千琉璃抱著他進了屋子,濮陽逸和寧琪不知何時已經走了,掃了一圈空無一人的房間,由衷的鬆了一口氣,她暫時讓濮陽灝忘卻了傷痛,但這只是一時的,他現在這幾個年齡段的孩子最是敏感,很容易鑽死衚衕,濮陽逸的那番話一定在他心底留下了傷痕,短時間內兩父子還是別見面的好,省的加劇事態的嚴重。
從隔壁客房叫來了正嗑瓜子嗑的起勁的念錦,綠依和水韻,讓她們準備傷藥和打來熱水,她親自動手幫他包紮了手指,又給他洗了個澡,看天色已經是中午了,她把他抱上床,繼續昨晚的西遊記,講了幾小節後,看著他睡著了,才走到榻前坐下。
“小姐餓了嗎?”綠依一臉狗腿的笑意,殷勤的問道。
千琉璃懶懶的瞥了她一眼,這三個姑娘越來越不怕她了,尤其是綠依,膽兒肥的很,不但誘拐水韻和她一起胡鬧,而且把心思縝密的念錦也勾搭過去了,三個人坐在隔壁客房的地毯上,嗑瓜子嗑的像三隻老鼠一樣,嘰嘰喳喳的,若不是她去叫,這三人簡直要樂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