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還有集體捕獵的野豬和老虎,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就這樣交上去的東西,上面也偏偏還是相信x兵團今年豐收,這種荒唐的事情,也只有這種神奇的年代才可以發生了。
收上來的東西,團部給大隊打欠條,大隊再給個人打欠條,許下無數條件,但最終個人拿到手的就是一張白條。但是老百姓相信組織,更貪心許下的那些利息,所以一個個不惜勒緊肚皮也要為集體榮譽添磚加瓦。
因為任務是分配到個人的,田恬就是想私藏都不行,大隊開完動員大會後,高原叫住正要走的田恬。剛要說啥,發現她臉色不好,忍不住樂了,說道:“讓你交點糧食,至於哭喪著臉麼。”
田恬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兒,這傢伙餘糧豐厚,當然不會計較這點任務糧。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我的家底兒都要搭進去了,我還想著秋糧分完能給家裡郵點兒,這倒好了,不知道都便宜誰了!”
她這樣口無遮攔的,被人聽到那這輩子都別想平反了,高原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四下,確定沒人後才說:“姑奶奶,你可真是什麼都敢說!竟然有這麼不團結的思想,黑五類沒當夠是吧!給你平反的審批檔案剛交上去,最近可嘴上帶個把門兒的,讓人省點心吧。
交糧的事你不用操心,不管誰問你,你就說按量交完了就行。”
田恬聽完他說的話壞笑了一下,說:“哦!我們高幹事是要以權謀私麼!”
以權謀私這個詞,在這個年代不常見,但卻是個要命的大罪名。可高原早就瞭解田恬是什麼性格,她絕對不是會為了公事而來指責他的人。
“是啊,用我的權,替你謀私!你同意麼。”雖也回以玩笑,但是高原是略帶試探的。
田恬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扭著手指不說話,倆手指被她繳的直髮紅。
高原暗自嘆了口氣,這丫頭蛋子,平常的時候看著糊里糊塗傻乎乎的,真章的時候比猴子還精,一說到關鍵時候她就沒電。
這麼長的時間,高原早被她治的沒啥脾氣了,要說真收拾她一頓吧,還狠不下這個心。他鬱悶的胡擼了一下田恬的腦瓜頂,無奈的說道:“行了,別跟自己置氣了!你不願意的事兒,我啥時候勉強過!哥都是自願的,看你遭罪哥比自己受苦都難受,所以你就當為了哥,求你讓我謀私吧!”末了他還做了個哭求的可憐表情。
這個時代的人好像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高原冷不丁的耍寶,田恬沒憋住噗嗤就樂了。
田恬笑看高原賣力的想要討好自己,不禁有些心亂,其實能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真的是最幸運不過的事情了。可在錯誤的年代和錯誤的地點,兩個人真的有未來麼?!但錯過了這樣一個人,自己以後真的不會後悔麼?!田恬一時心亂如麻,高原說的什麼也沒聽進去,只是在他說話後‘嗯嗯啊啊’的敷衍一下。
高原早就發現她的心不在焉,但他沒點破,這小丫頭願意想,就已經是個好兆頭了。不像以前,他一露出這個意思,她‘噌’就躲沒影兒了,讓他人都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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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裡的存糧都繳的差不多了,農民們也有了危機意識,趁著大雪沒封山,每天都上山去採集一切可吃的東西。除了特別危險的老金溝,山上其他的地方,毫不誇張的說,說是地皮被刮下了一層都不為過。
高原趁著大家都進山了,在家給田恬燜了一大鍋的米飯,上面鋪了一層臘肉。以前田恬從來不知道飢餓是什麼感覺,但現在她的想法就是,給一個國家主席她都不會換這一碗臘肉飯的。肚子已經被刻薄到,就算一粒大米也不想放過的地步,不管是金錢還是地位,一切都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以前聽社會新聞常說,大叔、光棍兒用吃的誘騙無知少女,那會兒只會覺得少女都傻到一定的程度了。現在她好像能理解了,因為她就快有這個狀態了,如果有人說每天都給她一頓飽飯吃,她真的會仔細考慮考慮到底和不和他走。
隨著冬季的到來,饑荒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村裡有幾戶孩子多的人家,平常每天都出來瘋野,這兩天卻不見孩子出來。
“李三小子家的那幾個小的怕是不行了,餓的動不了,都在炕上躺兩天了。”劉巧鳳一邊捅著爐火,沉重的說道。
她這話就像喪鐘在耳邊敲響一樣,驚的田恬一激靈,感覺後背的寒毛一下都豎了起來,她永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