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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也是早晚的事,而田恬就準是第一批,他說:“回來前我在城裡剛吃過,剩下的你留著慢慢吃吧!在鄉下不比城裡,飯食不精細,吃不慣的話就吃點點心找補點。”

說起這個,田恬也惆悵開來,本就不是特別稀奇這些破桃酥,現在也沒什麼食慾了,咬了一口就隨意的放在一邊,說:“能有什麼吃不慣的!在城裡的時候,被人三番四次的鬥,把家抄的一粒米都沒有。你也知道我家是什麼成份,救濟糧也沒我們的份兒,那會兒餓的我沒辦法,把家裡庭院裡觀賞的金桔石榴,還有池塘裡的小金魚都撈出來吃了。

還是後來我到中央表演之後,組織上才酌情發還了我家的糧補,在這裡伙食雖然糙點,但最起碼還能管飽。我家裡只有我和我父親享受糧補,現在我的關係跟著我遷到地方了,我家四口人只靠我父親一個人的口糧餬口,老的老病的病,真叫人擔心。”

庭院、池塘,從這兩樣就能聽出田家以往的輝煌,如果沒點根底,又有誰會三番四次的去查抄。高原雖然分析出來這些,但這年代人的思想不同,關注點也不一樣。家庭財富,那都是影響進步的陳舊包袱,破舊推新才光榮。

“我之前聽說大隊來了位新同志,和主席握手會面過的,原來就是田同志你啊!”

“是啊。”田恬怏怏的點點頭,那又有什麼diao用,照樣還不是吃不飽穿不好的。

現在的人都崇拜偶像,高原也崇拜主席,卻不盲目,加上他心思細膩又懂鑽營,利用了不少這種便利給自己行方便。

“明天是一個月一次的總結匯報會,你晚上寫篇為主席演出時的榮譽感想,到時候在大會上做個報告。”

一聽大會,田恬就有點毛,之前參加那幾次大會小會,是沒一個好果子吃,所以她下意識的就拒絕了。

“我不去,我又沒犯錯。”

高原樂了,說:“又不是p斗大會,跟你犯不犯錯有什麼關係,這是表彰大會!你被扣過帽子,所以就算被欺負也是你的錯!但你是主席誇獎過的同志,只這一條就大於一切錯了,天大地大不如主席大,再大的帽子也大不過主席一句話。

只是你的先進事蹟估計大家都不知道,都在用老眼光看你,等報告一出來,你是主席他老人家的好同志,都得爭著搶著團結你。”

田恬現在的目標,早就從混吃等死降低到不受欺負就行,高原這一塊大餅畫下來,完全砸在她的心坎兒裡。如果能不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大家都能人人平等,生命有保障了,哪怕乾點活兒也是能忍受的!可是。。。

“我才剛到兵團,對建設沒有一點貢獻,就算給主席做過演出,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也不夠資格去做報告吧。”

“放心吧,交給我,你把稿子準備好就行!你相信我麼?”這種大會,都是表揚先進的個人或集體,田恬那點事都是老黃曆了,就算輪也輪不到她那。高原說給安排,那就等於是走後門,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啊!

高原依舊微笑著看著她,卻讓田恬心裡特別踏實,覺得自己能信任他。來了這麼久,除了家裡人,高原同志是第一個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對她友善又伸出友誼之手的人!別看她芯子裡不是什麼十七八的小姑娘,可以前那個安逸的年代順遂的生活,讓她光長肥肉不長腦,丟十塊八塊對於她來說就算天大的事了。因為工作的原因,一年到頭又很少與人接觸,怎麼能猜透從小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要自己找飯吃的高原的心思。

高原給她的感覺,就是善良、熱心腸兒,就跟當代活雷風一樣,她能不相信麼。

“嗯,我當然相信你啦!高同志,謝謝你對我的幫助!你不知道,每天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是件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因為信任,田恬當高原是傾訴的物件,把心裡話都對她說了。

田恬不知道她隨口的一句話,對高原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從小,他就是沒爹沒孃的野雜種,異樣的眼光,他比誰都明白那是什麼感受。大家可憐他、同情他,卻也都防著他、瞧不起他,都認為沒家少教的孩子就是天生的壞胚子。

他也承認,他是有很多想法,和其他人不同。以前不懂事的時候,沒少因此碰的頭破血流,漸漸的,他有了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那就是學會了隱忍,懂得了偽裝,帶上了面具。

曾經,也有那麼個讓他動心思的人,類似的話也對她說了。但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扣了他一堆大帽子不說,還說他是披著羊皮的狼。

他是狼不假,不過當時確實是出於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