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田恬說的創業,他是真沒往大了想過,就以為她和欒月一樣,也想幹個小飯店啥的呢。欒月畢業後,分配到了公交總公司。因為愛管閒事,不小心得罪了領導的親妹妹,在單位沒少讓人穿小鞋,一來氣辦了病休,出來幹了個飯店。
這年頭,不管幹什麼都是真火啊,剛開始她就是支個爐子烤羊肉串,排隊能都排出十幾米去。幹了一年,就又買房子又置地的,現在都開分店了。
但是田恬可不是想幹飯店,欒月出攤那一年她是看到的,累的都沒個孩子樣了。她有自知之明,這種辛苦錢她是賺不了,而且好容易趕上這麼個好時機,要幹就幹票大的。
她在電子這方面有一定優勢,這東西不出幾年就是新貴,抓住現在的機遇,那就等於提前掌握住成功了。
“你們手裡不是有扶持款麼,你跟我說說都怎麼個申請條件。”
田恬話音剛落,高原‘嘎吱’一聲就剎住了車子,轉頭看著她問道:“你這是又要作什麼妖啊?還要往大扯裡整?”
田恬回瞪他,一歪小脖子,說:“要幹當然就要幹大的,小打小鬧對得起我這麼大的幹部都下崗了麼。”
高原想想她說的還真的挺對的,如果是他升到那個級別,沒個十年八年是不用想了,他又重新騎上腳踏車,說:“要拿扶持款,首先要有資質才行,管錢的就算是你老公,也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紅口白牙說說就能拿錢的。”
“這個我當然懂了,到時候我在國外註冊公司回來找合資,拉動當地產業,你們政府就得上趕子給我批款。”
高原不想說,她又說對了,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這句話,在國內從古到今都適用。
“那你是心裡有數要做什麼了?”
“嗯,肯定還是我專業這方面的,賣的是就是技術,投資小回報高,而且在國內還是空白。
等我病休批了,就帶你去國外看看,其實很多惠民的小技術,國外已經很成熟了。所以我就打算把這一類的技術,最佳化再加工後,變成我們本民族產業,惠利我們國人。”
咳咳,高原的口水吃多了,她說話怎麼也愛打官腔了。
“想法不錯,你就照著這個思路打報告吧,我肯定給你批。”
聽出來他這是笑話自己,田恬照他腰上的軟肉掐了一把,說:“你能不能嚴肅點,跟你說正經事呢。”
“我這還不嚴肅啊!你就是沒看見我的臉,其實我非常認真的!還有你能不能別總掐我一面腰,這邊八成都紫了,好歹換換地方行麼!”
高原就是在笑話田恬,突然說話這麼嚴肅,感覺她就像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裝成熟一樣,讓人好不習慣,呵呵。
田恬又不傻,當然聽出來他在調侃自己了,又在他腰上掐幾把。剛才那兩下根本就沒使勁好麼,這回非讓他真紫了不可。
再說大丫回家後,現在她是劉建國家的小財神爺了,兩口子好吃好喝的供著。張鳳革說了,這孩子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他就一直給錢。大丫出去遭了這麼大的罪,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摘了個腎呢,倆人糊弄她說她有病,是帶她去醫院治病的。
大丫她媽王小紅屬於超生戶,是王英蘭的重點教育物件,大丫走了又回來她都知道。但她也跟大丫一樣,並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也以為大丫是去治病了。
後來回家她想想,大丫一個農村孩子,能跑城市裡治病,沒準就是那天高原幫忙聯絡的。看來自己真是錯怪他了,怪不得他那麼生氣,以後有機會再見到他,一定得跟他道個歉才行。
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想到那天見到高原時候的樣子,看來他生活的不錯,相貌真是一點沒變,反到是增添了歲月的睿智。聽說是和當初自己那個小徒弟結婚了,當初她就覺得那個小丫頭不是省油的燈,不然憑高原的條件和成份,肯定能找個條件更好的,而不是和資本主義的四類份子結婚。
王英蘭在這個閉塞的小山村都待傻了,以至於跟不上外面一天一個樣的形式,她彷彿還活在幾年前那個封閉鎖國的年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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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幾十年後,田恬這樣的英雄人物,組織上肯定不會同意她停薪留職的,就算不想上班,那也得掛著頭銜,把這個人才給占上。但現在組織上更重視的是經濟改革,她又不是專業人才,民用科技這還沒得到重視呢。
所以她的申請還算順利,但因為還在編,作為特殊崗位人員,是不准許出國定居或者改換國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