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田正結婚了,因為他手上戴了戒指。
大清算開始的時候,田正一家就帶頭指責田家人是資本主義毒瘤,但現在看田正的一身派頭,怎麼都像是在模仿田嗣軒風度偏偏的樣子。
但田嗣軒是金雕玉砌富貴養起來的,又接受了正統的紳士教育,一身氣質都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不像田正,照貓畫虎只學了個大概,也就能唬弄唬弄外行人,在真正有涵養的人面前,就露怯了。
反正田甜看他自詡風度的樣子是感覺挺奇怪,就算田嗣軒之前精神不正常的時候,都比他讓人舒服。
“田甜同志!真沒想到你就是那位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高科技英雄!”
聽的出,田正本意是要讚美他,但什麼叫沒想到啊!聽著怎麼這麼叫人彆扭,你當初當僕人的時候,不也沒想到現在能翻身農奴把歌唱麼。
“我也沒想到當初我教會他識字的小哥哥,今天竟然是拜訪我的記者。”
跟田正一起來的工作人員,不懂倆人話裡麼官司,一臉的納悶。
現在和以前的形勢不同了,不是以滿世界宣傳自己被剝削被壓迫為榮的痛苦的年代了。現在他升了職,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了,措不及防的差點被掀了老底,田正有些尷尬的微握拳放在嘴邊,清了下嗓子。
他對田家的態度,還停留在大清算時期呢,卻忘了有句話叫今時不同往日,他此刻就如關公面前耍大刀般可笑。
田甜這樣的性子,是永遠都學不會見好就收,看不慣就要給你好看,不會去計較後果。
“小正哥你結婚了?怎麼也沒給個信,我也好去喝杯喜酒!正論起來,我們也算得上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了,竟然錯過你的人生大事,太不應該了!對了,嫂子是龐中華麼?雖然我後期上學去了,但是也聽說她追著你到省城了!”
“田同志,我們還是說一下你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設計出來這樣一套程式,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從和平的生活去了援外前線的吧!”
再讓她這麼說下去,自己家祖輩家生奴隸的事八成都得給兜出來。
“這沒什麼好說的,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榮譽,都是人民的力量。是人民改造了我,又送我去大學學習科技知識,我現在就是用我學到的東西,來回饋於人民。只要組織和人民需要我,哪怕是扛槍上戰場,我也絕不含糊。”
這還是一個敬佩英雄的年代,田甜巾幗不讓鬚眉,贏得了大家熱烈的掌聲。
這不是挺會說話的,怎麼剛才就那麼沒眼色!是在針對他麼,可他自認對田家人不薄,田大小姐這樣,實在有恩將仇報的嫌疑。
對田正,田甜並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相反他曾經幫助過自己,她是念這份好的。但這田正也太能裝了吧,田奶奶見到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非常激動的招呼了一聲,他就跟沒看見似的,高傲的就跟自己是純正的英國貴族血統似得。
人人都想掩蓋自己的黑歷史這些誰都能理解,但老太太不也沒上去就抓著他說,這不是我家以前的小奴才麼,再說老太太對他也不薄,哪怕就點個頭也行吧。
老太太別看年紀大,但是不糊塗,非常有眼色的沒再上前,但是卻難掩尷尬之意。
這不是讓我們家人尷尬了麼,那就請你做好更尷尬的準備吧!現在早不是什麼禁言少語的年代了,都一樣是人,又沒短處讓你抓住,憑什麼要看你臉色活得憋屈啊!
採訪非常的順利,在最後的時候,希望田甜說一個座右銘,來鼓勵一下後來者。
田甜看看田正,意味深長的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哪怕被深埋在泥土裡,經歷著酷暑嚴寒,這不過是以後一鳴驚人的磨練。”
田正突然覺得她的話說的特別的對,田家從大富大貴淪落成泥,可不管如何被打壓,他又綻放出豔麗的花朵來。
記得田老爺子以前對他們說過,人這一生,有多少錢不是財富,頭腦和知識才是一個人的根本。錢會沒,地位也會沒,只有一身的本事才是永遠的資本。
田家的人,都有這個資本,他們已經在東山再起了。
對田家,他心裡還是潛藏著敬畏的,意識到田家已經不再好惹後,他就猶如夾著尾巴的狗一樣。腦子裡充斥的全都是小時候犯了錯,老爺子讓他在院子裡罰跪的場景。不敢反駁,心服口服,滿心畏懼。
高原和田恬倆人一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睚眥必報那夥兒的。這小子以前還打過田恬的主意,沒和他一般見識也是念在他曾經給田恬通風報信的份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