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田恬,那是一百個沒轍,她說啥是啥,他是沒任何意見,百分百聽從的。可是,領導那邊要怎麼說!
“我也不想讓那個二把刀往我身上招呼,可要上省城醫院,介紹信誰給開?不是找支書就是找村長,我得這點小病兒就這麼窮矯情,以後哪還敢用我幹革命了。”
聽他分析完,田恬也蔫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忘了這操蛋的年代,到哪都得有介紹信才行。
她叉著小蠻腰來回的踱步,思考著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麼解決,高原就看著她為自己傷神。說實話,有人擔心惦記,為你辛苦為你忙的感覺實在是TM太好了!特別這個人還是你心上人的時候,簡直就比冬天喝熱湯、夏天喝涼茶還透心兒的舒坦。
“你說,支書私下裡,收不收點人情往份兒啥的?”田恬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可聰明如高原,就這一句,他就基本秒懂田恬是什麼意思。
要說他們這個支書,除了女人這個坎兒過不去外,其他的真沒啥挑的。有能力,還幹實事,從不搞那些浮誇風氣。想找他送禮走後門,如果換以前,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最近開始,支書就不時的暗示他,找機會摟點好處。如果不知道陸桂芬那個茬兒,他可能不明白為啥支書會突然改變,現在完全可以理解,這是有兒子了,想要攢家底兒了。
支書是關里人,思想比較守舊,認為兒子才能傳宗接代。之前家裡連生了三個丫頭片子,他覺得香火無人繼承,就不太看重這方面,覺得還不如給人民乾點實事兒,留個身後功名。
現在兒子馬上就到位了,他這心就活了,想法也就多了。其實他這樣,高原最高興,領導吃菜,下面的人也能跟著喝湯。就怕油鹽不進的那種,一點好處撈不著,還總盯著你不放,一點錯都不能出。
“支書還是挺好說話的。”高原委婉的說道。
田恬心領神會,得意的一笑,道:“那就好辦了!”
說完她解下揹包,從夾層裡掏出個小手絹繫著的東西,開啟一看,好懸沒閃瞎高原的眼睛。
金佛金相金頂針兒,滿滿一包都是金貨,得有個六七件!田恬挑了份量最大的一個金牌和一個金佛墜遞給他,說:“這個給支書,你就說我想搞點藥,正好借你的傷去醫院開點處方。”
有人眼都不眨一下的為你一擲千金,說不感動絕對是扯犢子,但他還是乾巴巴的讓了一下,道:“我這就是小傷,衛生所抹點藥就能好,沒必要花這冤枉錢。”原諒他一個窮孩子出身,有點好東西就想藏著捂著的心情吧。
田恬不贊同的瞪了他一眼,把東西硬塞到他手裡,說:“什麼也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這些都是身外物而已!我帶著它們,就是為了不時之需,現在正是用在刀刃上了。”
就憑田恬這幾句話,高原覺得,就算有一天要為她豁出去一條命,他也願意。
一個大男人,滿面動容的看著你,田恬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他別有思想包袱。
“其實我家好東西多的是,唐宋元明清,青花還是粉彩,詩詞還是畫作,唯獨這種當代的黃金是最不值錢的!所以你也別太放在心上,這對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高原領她情,也明白她是不想讓自己因為用了她的東西,有太多的思想負擔。可姑娘你把自家家底都掀出來是鬧哪樣啊!真是的,明明平常看著挺聰明個人,偏偏總冒虎氣。
高原把最大的那個金佛放回去,選了個長命鎖,田恬還怕禮太輕人家不收,他說:“放心吧,這禮,絕對能送到他的心坎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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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的擔心還正經應驗了,在衛生所治病的那些人裡,就有幾個回去發了高燒。不過大部分人打針安定後,第二天就好了,唯獨一個高燒不退,傷口感染引起了併發症。被連夜送到了省城醫院,說是細菌感染,如果不截肢就是敗血症,命都保不住!就這樣,因為一塊小小的面板病,連累一條腿就被鋸下去了。
聽到這個訊息後,高原冷汗一下就下來了,這人就是那天和他一起聊天的一個民兵,平日裡體格子槓槓的。田恬說什麼感染的,當初他真沒當回事,一是這麼多年他皮實慣了,摔摔打打受點小傷那都是常事,從沒去在意過也活這麼大了。二是之前大家都是這麼治的,別人都沒啥事,他覺得自己身強體壯的,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現在看來,有些事和體格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