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貴妃沒有動身子,只將眼皮撩了撩,輕笑一聲,“你都被降為姨娘了,不能出府應酬了,還能有什麼重要的訊息打聽到說給本宮聽?那些宅子後院裡姨娘丫頭間雞毛蒜皮的鎖碎事,本宮可不感興趣。”
“娘娘,是關於謝氏長公子的事。”安氏說道,“民婦的兒子不是關在了大理寺了嗎?謝老夫人便開始不喜歡民婦的兒子了。已發出了告示,安排在年底海選長公子。
但民婦知道,謝老夫人雖是這麼說,但實則她心中已有了一個人選。便是那醉仙樓的謝楓。”
“是他!”顧貴妃一驚,忙推開了兩個宮女從榻上坐了起來,“居然是他?你們老夫人真喜歡他?”
“錯不了,娘娘,去年除夕的時候,他破壞祠堂的祭祀已是不祥之人,但老夫人居然還是要他繼續留下來,還破例的讓他比武贏了府裡的護衛,讓他揚名。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顧貴妃眯著眼神,塗著豔紅蔻丹的手指使勁的掐著榻上軟墊上的流蘇,眼中的神色漸漸的變得森冷。
她微微彎唇冷笑一聲,“咱們皇上找了他兩次,原來看中的是他的身份啊,難怪——”
安氏看到顧貴妃的神色變了,就知道顧貴妃對謝楓已起了殺意。
但她還是佯裝不解的問道,“娘娘說,皇上也看中他了?”
“皇上上回在圍場裡與北疆使者賽馬,馬驚落馬,險些出了以外,是那謝楓救了他,又因謝楓不要賞賜,皇上對他的印象更好,一連叫到宮中兩次,而且每次說話的時間都超過了兩個時辰,比一些寵臣待的時間還長。”
安氏故作驚駭的說道,“娘娘,如果他得了皇上的青睞,又有著謝老夫人在背後的相助,將來可是娘娘的一大對手啊!”
“他休想得逞!”顧貴妃冷哼一聲,“你們謝氏五房的公子已被南宮辰的人砍成了一個廢人,其他幾房的人都是沒什麼本事的,只知賺著小錢的生意人,成不了什麼氣候。所以,本宮打算將你的兒子救出來,你務必讓他奪到長公子之位,不擇手段,怎麼樣都行!”
“多謝娘娘!”安氏心頭大喜,忙跪下磕起頭來。
顧貴妃看向她,“你也不要謝我,能不能再入仕,這以後還要看他的本事,他這回可是給自己惹了一個大簍子,居然勾結賊匪做假案!
這種形為已讓朝中的諸多老頭子們厭惡至極了。除非他做出一番大事出來,否則,六品以上的官,他是休想做了。”
“是,是是,民婦明白。”安氏心頭的一顆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
從顧貴妃的寢宮裡走出來,安氏走路的步子都輕了許多。
一個小宮女在前面引著路,她一面走一面心中作著盤算,兒子出來後,她一定要狠狠的報復夏玉言。
夏玉言居然讓她女兒來羞辱她,這口惡氣她咽不下。
低著頭,她正要邁步走下一個臺階,便聽前方引路的小宮女說道,“奴婢見過顧將軍。”
安氏忙抬起頭來,見是顧太師的兒子顧非墨正站在臺階下,一身墨袍,俊美無雙,正冷眼看著她。
那眼神似劍,驚得安氏緊走了兩步,匍匐在地磕著頭,“民婦見過顧將軍。”
要是以前,按著她三品命婦的身份,是不用這麼低身行大禮的。
但現在她只是個無品階的姨娘,不是臣子之婦,這顧非墨又是顧貴妃最寶貝的弟弟,得罪他可是得不償失。
顧非貴盯著她了一會兒,也不叫她起來,一言不發地從她身走了過去,然後進了顧貴妃的寢殿。
安氏嚇得額頭上都溢位了汗水。
她心中不住的犯起嘀咕來,她並沒有得罪過顧非墨,他為什麼看自己像看仇人一樣?
顧非墨回過頭來,遠遠地看著安氏戰戰兢兢的從地上來爬起來,然後飛快的朝宮門處走去。
他心中一陣鄙夷與厭惡,要不是這個惡婦,曦曦同她母親也不會被謝錦昆趕出府去!害得他現在找她的人都找不到!
這個惡婦,真是欠揍!
顧貴妃正想著心事,忽然聽到宮中的侍女一齊喊道,“小公子好。”
她赫然一驚忙從榻上坐直了身子。
只見顧非墨正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青年公子,一身墨色錦袍穿在身上不顯老氣,反而更襯得他的容顏多了幾分英氣。
只是,臉上的神色依舊淡淡,顧貴妃也不惱,笑著從榻上走下來,伸開手臂向他迎上去。
“非墨,你今日有空來看姐姐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