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站起身來,甩了甩髮酸的胳膊,淡淡一笑,“我娘接管了府裡的中饋,這府裡有多少人的眼珠子滾落了?當然,看到我也會有想法。娘被重視了,我的地位也就高了,她們這是眼紅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月姨娘從來就不是個省事的人,她的奇怪主動,的確還要繼續的留意著,你跟青裳說吧,讓她留意著,她在府裡待著的時間比你更多一些。”
青衣點了點頭,走出去了。
快到吃晚飯時,雲曦換了身衣衫帶著青衣到了夏園。 夏園的院子裡。
七八個管事婆子正在向夏玉言彙報著什麼。
夏玉言坐在院子中的長木椅上認真聽著,一旁的小丫頭四月正在紙上飛快的做著記錄。
只聽一個管事婆子說道,“二夫人,這些規矩,奴婢們都執行了多年了,下面的僕人們也都習慣了,一時之間哪裡改得過來?
這十兩銀子以下的採買可是不需要走帳的,直接從庫上拿了銀子,東西買到府裡了就完事。要是這等小額支出都要入帳,那得多少帳本?”
又有一個婆子說道,“自打三少爺出了府,二少爺現在可是咱府裡唯一的男子嗣了,銀錢上多用些,老爺老夫人也不會說什麼。二夫人何必這樣苛刻著?哥兒們出了府穿用寒暄,未免讓人嗤笑,再說咱謝府又不又缺這點銀子。”
夏玉言的臉色一沉,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府裡有不好的規矩,就得改。”
第三個婆子冷笑,“二夫人竟說這些規矩不好?這些規矩可都是老夫人定下的,府裡從一二十年前起就開始執行了。怎麼不好?
二夫人難道是在懷疑老夫人制定這些規矩的的用心?還是老夫人的能力?咱們府裡一年比一年富貴,讓多少達官顯貴們羨慕著呢!怎麼到了二夫人這裡就一無是處了?”
好個牙尖嘴利的婆子!
雲曦冷笑一聲。
夏玉言氣得滿臉通紅,“大膽,本夫人哪裡有懷疑老夫人的用心了你敢惡言誹謗?”
“有沒有,二夫人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婆子兩手一攤,撇了撇唇。
雲曦眸色一冷,“青衣,去!給我將這婆子掌嘴二十!居然敢這麼說我娘!一個下人竟然在主子面前這等放肆,她的膽子倒是肥!”
青衣也是早就看不慣那個婆子,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這是誰借給她的膽子?她兩步就衝到婆子面前,一言不發的左右開打。
其他的管事婆子們見是三小姐來了,都不管吱聲,退開到一旁,她們也早就聽說了三小姐是個護孃的,以前夏園的僕人們刁難二夫人,被三小姐借老夫人之手全趕除掉了。
雲曦走到夏玉言的身邊坐下,夏玉言溫柔的拉著她的手,“今天出去玩高興嗎?”
雲曦這時想起謝楓在翠雲坊定製的首飾,其中有一套婦人的釵環,笑著點了點頭,“高興。”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面前一眾管事婆子,說道,“娘,她們這些人,說事就說事,但是主僕的規矩不能壞,娘是主子,有那不聽話的,您只管讓人打!打完再說。
規矩?規矩也是人定的。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何況是個家裡?誰有不想幹的,竟管說出來,二夫人不會少她的一文月銀錢,拿錢走人!”
青衣的二十個巴掌也甩完了。被打的婆子頓時老實了許多,立在一旁不敢再吱聲。
眾人一聽說三小姐要趕人,有人不服的叫嚷起來,“三小姐,老奴在府裡當差了快二十年了,三小姐怎麼能隨意趕我走?好歹說出個大的罪名來啊?這不是讓府裡的其他人寒心嗎?將來還有誰人願意到這府裡當差?”
雲曦眼睛微眯,看著那個聲音最響亮的婦人說道:“我有說一定要趕你們走嗎?我是說如果你們不願意,可以走,還有,你是大夫人的陪嫁吧,賣身契什麼的不在這謝府而是在安府或是在大夫人手裡吧?既然不是這府裡的人,你是可以隨時走人的。”
她們雖然這樣吵嚷,無非是想給夏玉言一個下馬威,但誰知雲曦一眼看出了她們的心事,打一人殺雞儆猴!
出府?傻子才出府,當個管事婆子,多多少少也可以從中拿出一些好處來,特別是管著一個院子的主事婆子,手中更是如捏著小金庫。
她拿起四月做好的記錄,冷笑一聲看著眾婆子,“咱們府裡的規矩很好,好的,當然要留下,像這等不好的,留下有什麼用?”
她彈彈紙張,說道,“十兩銀子以下的小額採買不用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