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錫睇她一眼:“你當你哥傻啊?自然是最熱鬧繁華,生意最為興隆之地了。放心吧; 絕對讓你滿意。”
“到底會是哪兒?”心想他對這縣城又不熟悉,哪裡來的自信啊。
沈津錫看她一臉不信自己的樣子,無奈道:“錦繡閣; 整個縣城生意最好的鋪子了,裡面什麼都有; 你直接接受便成。掌櫃夥計什麼; 你開心就繼續用; 想換也隨時都可以。怎麼樣?”這可是他問了薛知縣之後才決定買下來的鋪子; 沈津錫有自信她妹妹一定會滿意的。
何止是滿意,沈葭幾乎是目瞪口呆了。錦繡閣啊,她平日做的刺繡可不都是在錦繡閣賣出去的麼?那店鋪的東家她一次也沒見過; 縱使想過開鋪子,但錦繡閣那樣的地方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人家那是老牌坊了,據說在臨近的縣城裡都很有名號,哪是說賣就賣的?
“人家東家未必肯賣吧,哥哥怎麼買來的?”總不至於是武力解決的吧?
沈津錫得意的捋了捋背後的繡發,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這天下,自然沒有銀子辦不成的事。縱使銀子辦不了,不還有金子呢嗎?”
金子?沈葭翻了翻白眼兒,氣的要吐血了。她哥是不是傻啊,花金子買一個鋪子,那還圖什麼啊?
她和遠山哥開鋪子原本就是為了賺錢,讓生活更好一些。如果她哥直接給她金子,讓她和遠山哥一輩子吃喝不愁,那還費那功夫瞎倒騰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真有了錢,跟豬一樣吃吃喝喝大事兒不幹,那好像又顯得很沒志氣。
果然,還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來的舒心。
贈人以魚不如贈人以漁,也的確是這麼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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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隨著沈津錫去了錦繡閣,掌櫃的比以往顯得越發熱情,點頭哈腰地道:“娘子來了,若哪裡有不滿意的,儘管提了便是。”
掌櫃的感嘆,當初他第一次瞧見這位姑娘時便覺得與旁人不同,該是個貴人,卻沒想到還真被他言中了,王府裡的千金小姐,那可當真是不得了呢!
想到今後沈葭是自己的東家,掌櫃的還是格外開心的。畢竟也相交這麼久了,他一直客客氣氣,從未失過本分不說,沈葭待人也素來和氣。
何況,鋪子裡有一個懂得刺繡的掌櫃,沒準兒想些什麼點子出來,便能得不少利潤,他的分紅也便跟著多謝。如今這般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對於錦繡閣成了她的這個事,沈葭一時還有些雲裡霧裡,腦子裡嗡嗡的跟做夢一般,哪裡給得了什麼好的意見,便笑道:“這個我還要好生想想,掌櫃的只先按著以前的慣例來便是了。”
說話間,掌櫃的已讓筒子抱了厚厚一摞子賬冊出來,笑道:“這是鋪子裡近三年的賬冊,娘子如今既然接了手,自該對鋪子有所瞭解。”
這個是自然的,沈葭便也沒推辭。直接接過來扔給了一旁站著的沈津錫,他既然跟過來了總得做點苦力才行。
沈津錫卻是臉色一黑,不甚樂意。他的身份如今全縣城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卻當眾給她妹妹做苦力,這又讓他面子上如何過得去?這幾日隨薛知縣視察民情的時候,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下子,他在百姓心中樹立的形象怕是頃刻之間土崩瓦解了。
眼尖的掌櫃的忙笑道:“這賬冊如此厚重,娘子是打算在鋪子裡瞧還是拿回家去?要不我讓筒子打包好了給你送去。”
沈葭知道自家哥哥是個什麼性情,待她好歸待她好,但面子這種事是極為重視的。人家花重金幫自己買了鋪子,她這做妹妹的哪有不貼心的,見掌櫃的這麼說了,便笑著應下來。
又隨掌櫃的瞭解了一些情況,已是晌午了。
村子裡的人沒有吃午飯的習慣,但沈津錫這種常年習武之人自然早就餓了,便帶了沈葭去酒樓吃飯。
有人請客,她自然放開了點菜,且專揀那貴的要。沈津錫見了不由笑她:“你這是怕我走了沒處壓榨?”
沈葭嘿嘿一笑,一臉無辜道:“哥哥想多了,我是覺得價格太低的只怕做的不合哥哥胃口。何況,哥哥難得來一回,總得讓人家這些小商小販們賺上一筆的。”
沈津錫無奈的虛指了她幾下,這丫頭,他才剛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這幾日一熟悉之前的那些本性便都暴露出來了。
“吳盾曾給人做過幾年賬房先生,你看賬本兒哪有不懂的隨時問他,卻不能讓自己過於勞累了,自己的身子要緊,當心動了胎氣。”沈津錫關心的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