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辦喜事,宅子上上下下都很忙碌,忙著忙著天就黑了。
獅行的夥計都來了,個個喜氣洋洋,賀家那邊,霍英去知會了一聲,宴席快要開始了,賀威與李叔的身影才出現在了大門口。賀威猶豫了半天,然後他又花了一番功夫勸說李叔陪他來慶賀,故而險些遲到。
看到這二人,霍英很高興。
李叔冷臉以對,賀威摟住跑過來的凜哥兒,小大人似的對霍英道:“霍英,凜哥兒是我三弟,以後我就叫你叔了。”
霍英笑著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
賓客都到齊了,霍英派丫鬟將陳嬌請了出來。
兩人的婚事,辦得很有江湖兒女的味道,陳嬌沒有蓋蓋頭,一身紅裝站在霍英身邊,與他一起向賓客敬酒。今晚的陳嬌美豔更勝之前,獅行的夥計們個個都看直了眼睛,但那是一種純粹的欣賞,並不帶任何邪念。
陳嬌表現地還算大方,敬到李叔面前時,陳嬌也喚了聲“李叔。”
李叔還是繃著臉,勉強喝了一口。
只要是喝了,便是認可。
陳嬌的視線,落到了賀威臉上。
賀威心情複雜,想叫母親,但現在已經不合適了。
陳嬌柔聲道:“威哥兒要好好練武,哪天想凜哥兒了,隨時可以過來。”
賀威用力地點點頭。
接下來男人們就要拼酒了,陳嬌提前去後院等著洞房。
快宵禁了,賓客們才一起離開,喧囂聲一消失,陳嬌就開始緊張了,攥著紅帕子坐在床上。
霍英酒量很好,但也喝了七分醉,從前院洗了臉才過來的。
丫鬟們迎他進門,然後就笑著退了出去。
霍英站在門口,怔怔地望著內室前的門簾。
怎麼就喜歡她了?
霍英說不清楚,是她願意為了對付賀錦榮不惜自己服毒時的堅定,還是她被眾人圍攻時的脆弱?是她被孃家拒之門外時車窗裡那張從容沉著的小臉,還是碼頭邊上,她披著夕陽,為他一個又髒又臭的男人落淚?
無法確定是哪一刻動的心,她就這麼一點點地住到了他心裡。
別的女人也關心過他,可只有陳嬌的眼淚與衣袍,叫他渾身發暖。
霍英慢慢走了過去,挑開門簾。
內室點著龍鳳雙燭,大紅的顏色,跳躍的金色火苗,瞬間點燃了霍英的心。
他又開始緊張了,心裡緊張,全身也跟著發緊。
陳嬌低頭坐在床邊,她主動了很多次,今晚再也無法主動了。
霍英的視線,從燭火移到了床前。
床帳換成了大紅色,她也穿著大紅的嫁衣,就連白皙嬌嫩的臉龐,也變成了桃花粉。
她太美,霍英竟不敢靠近。
“你,你渴嗎?”霍英渴了,用看救星的眼神看著桌子上的茶壺。
陳嬌配合他,嗯了聲。
霍英就倒了兩碗茶,見陳嬌沒有過來喝的意思,他先灌了一碗,再端著陳嬌的那碗朝她走去。
陳嬌接過茶碗,飛快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喝了一口,喝完再還給他。
霍英去放茶碗,走到半路,太渴了,就把陳嬌剩下的大半碗也喝光了。
喝了茶,接下來要做什麼?
霍英偷偷地用餘光看陳嬌。
陳嬌見他愣在桌子旁不動,只好道:“你先歇下,我梳梳頭。”
說完,陳嬌走到梳妝檯前,旁若無人般開始取下發簪等首飾。
今晚霍英眼裡的新床就像老虎窩,現在看窩的嬌老虎走了,霍英終於敢過去了,還趁嬌老虎回來之前,飛快脫了靴子躲到了床裡面,整個上半身都被一側半垂的紗帳擋住了,陳嬌瞄了一眼,只能看到霍英的一雙大長腿。
陳嬌莫名有種,這夫婿是她強搶過來的感覺。
簡單地通了發,陳嬌吹滅燈盞,只剩一雙喜燭,屋裡的光線立即變得柔和而曖昧。
陳嬌走到床邊,沒看躲在裡面的新郎,她放下帳子,再慢慢坐了上去。
霍英本能地往裡面移,給她騰地方。
陳嬌坐好了,掃眼他無處安放似的大手,垂著頭問:“你,你要我自己解衣嗎?”
傻木頭。
霍英什麼都不知道,完全不懂該如何開始,現在陳嬌這麼問了,霍英便覺得,該他替她解的。
“我,我來。”霍英雖然木,但該他做的事,他一定會做。
陳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