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霎彼此難得的平靜,成就了相擁的契合,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腰窩,感受著一直想感受的美妙凹陷,心也似落在了那處凹陷裡,妥帖安放,不須增減一分。
她的雙臂鬆鬆地掛在他脖子上,指尖自然下垂如蘭花,他的高度也是適合她的,微微仰起,更顯女子的纖細和輕弱,卻又不至於相差太多令她吃力。
慢慢搖,慢慢轉,她的裙裾旋起小小的圓,如一朵未綻開的花朵,他的步子如雲端漫步,做一場隨意又投入的漂移,沒有刻意的磨蹭和貼近,這一霎舊事不在,而時光美好。
半室黑暗,半室微光,勾勒默然相擁的那女,她的長髮垂落在他手背,而他唇角的微笑似要照亮她眉梢。這是彼此的渾然忘我,在暗處、舞中、眉間、心上。
黑暗中隱約有了低低的細語。
“……你……怎樣……”
“……唔……”
“那個……怎樣?”
“……嗯……”語氣似嘆息似留戀,說不出的不捨。
“到底怎樣!”
“……嗯……”語氣更加不捨,近乎無可奈何,“……差不多了……”
“那你自己來吧……”
……
景橫波撒開手,背轉身去,甚至連耳朵都捂上了,她怕聽見什麼不該有的動靜,更怕他不要臉地道:“我手軟,你來量。”
其實她剛才已經有數了,靠那麼近,磨磨蹭蹭,感覺的小雷達早把答案告訴她。
還好,他沒無恥到那個程度,甚至退離她更遠一些。她想,也許他比她更尷尬。
離開那個懷抱,離開他淡淡香氣籠罩的範圍,她忽然覺得有點冷。
過了一會兒他碰碰她,將一張紙遞過來,她看也不敢看,也不敢回身,忙不迭地把紙片甩了出去。
外頭錦衣人正數到二百九十六,一伸手接住紙片,先笑道:“三百聲就完事了啊?這位兄臺果然不行。”
護衛們面色端正,堅決不讓自己露出任何不妥當神情——主上會對這種事特別在意,其實有歷史原因。都怪文姑娘太惡毒,那麼嬌嬌小小粉團團一個人,愣是打擊得主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覺得自己“不行”,以至於留下了心理陰影……
錦衣人展開紙片看了看,其實只看了最後一個尺寸,呵呵笑了笑,道:“還不錯嘛。”彈彈紙片道,“把這個定做對著眼睛的距離。”
護衛們忍住笑點頭,錦衣人又問:“你們三個,誰來試試我的飛刀?”
紫蕊不等裴樞孟破天回答,便道:“我!”
錦衣人點點頭,便命護衛將紫蕊綁好,在紫蕊的眼睛、咽喉、心口、左右腕脈、下腹、左右腿大動脈位置處,各自貼上一塊水晶片。
再用絲線,按照紙上尺寸拉出距離,從橫樑上垂下作為標記。
比如設定以身高作為到達紫蕊心口的距離,身高為八尺,就在紫蕊心口貼上水晶片,向前比出八尺的距離,從橫樑上垂下一枚銅錢。
眾人忙碌的時候,景橫波和穆先生出來,穆先生搶快一步,出去後忽然一聲低喝,抬手射出一抹冷電,直奔廳堂中一人而去。
那人一個倒翻,翻出窗外,避開了那道殺手,穆先生隨即撲了過去,撲出了窗外。
景橫波慢了一步,反應過來再搶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穆先生撲了出去,沒看見被逼出去的那個是誰。她愕然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錦衣人一直沒動,看著她笑而不語。
……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出了凝雪閣。
一直奔到無人處,前方的人才停下來,冷然道:“你玩夠了沒有?”
後方的人也停下來,淡淡道:“這不是玩笑。”
前方的人轉過身,兩人對面相對,一模一樣的銀面具,一模一樣的青衣,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對孿生子。
前方的人,似乎很有些不愉快,冷聲道:“想不到你也這般狡猾。知道馬上就要露餡,乾脆對我出手逼我出來。”
“你似乎很生氣。”後出來的那個,似乎根本不被他的話影響。
“我不該生氣?”先出來的耶律祁忽然又笑了,“那我去帝歌做一做國師,你試試什麼感受?”
“你能做你便做。”後出來那個清清冷冷地道,“覬覦不屬於自己的物事,小心玩火自焚。”
“你何嘗不是覬覦不屬於自己的物事?”耶律祁笑道,“甚至你自己放掉的,你也不肯放手,世上有你這麼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