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內心張揚明亮,多難得。
或者她也覺得同病相憐吧,雖然經常毒舌欺負他,內心裡,自對他有種柔軟情緒在。
她舀了一勺鮮花凍,“來,張嘴。”
裴樞歡天喜地,不僅張嘴,還迎著她閉上眼,有那麼一瞬間,景橫波錯覺這貨是在等她獻吻。
女王吻醒了暴龍,王子會不會一怒擒龍?
這念頭一閃而過,她的勺子將要遞到裴樞嘴邊,鮮花凍顫顫巍巍,似一顆柔軟的心。
身邊忽然起了一陣風,下一瞬手中的勺子和鮮花凍都不見了,她一轉頭,就看見鮮花凍已經進了英白的嘴,而英白正將開啟蓋的酒壺塞進甜蜜等候的裴樞嘴裡,往下就倒。
甜美的鮮花凍換成了辛辣的酒,裴樞被嗆得一陣咳嗽,睜開眼看見英白,一拳就打了出去。
“要打出去打!”景橫波大叫,“姐以後還想睡覺!”
那兩人狂風暴雨一般打出去了,景橫波大嘆:“孽緣!孽緣!英白,你跑來幹嘛?”
英白這幾天一直不在,她還以為他見過紫微上人就不告而別了,誰知道這傢伙又跑了回來,還一臉的風塵僕僕。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英白一邊打一邊懶洋洋地道,“分心這種事,要專心地分心。”
“專心地分心?什麼意思?”景橫波愣了愣,那兩人已經翻翻滾滾打到下面懸崖去了,從持續時間和裴樞身法來看,他的毒又有好轉了。
景橫波抬腳向外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跑回來扒著臨崖的窗邊對底下大叫:“喂,英白,你那酒壺剛喝過吧?你和裴裴間接接吻了哎!”
底下“啊”一聲,在半山懸崖上打著的兩人,忽然都掉下去了……
景橫波嘎嘎一笑,覺得心情甚好,出門繼續練習!
月光下,山頭上,唱歌的唱歌,洗衣裳的洗衣裳。
景橫波一邊唱,一邊想著英白的話。
專心地分心……
專心地分心……
她一邊想著這句話,一邊嘴裡嘰咕,一邊意念就扯過了擁雪洗好的衣服,移向櫃子,開啟抽屜——
紫蕊和擁雪忽然發出了一聲歡呼。
她一驚,醒來,啪嗒一聲衣裳掉落,然而她眼底已經露出歡喜的光!
她懂了!
這種一心數用,就是要不去想一心數用,不用管自己要同時做幾件事,要專心先進入一個狀態,在這個狀態之中慢慢適應,然後再在這種狀態中做好其餘事,做其餘事的時候,必須是自然的,不刻意的,水到渠成的!
這樣的狀態練成,她將永遠不會走火入魔,永遠不會被外物干擾,在打架中能處理公文,在出手時同時調息!
這才是紫微老不死折騰她的真正用意。
武人有個最大的侷限,就是修煉真氣有限,再雄渾的真氣,總有盡時。累了就得停下來調息。
而這調息的需要,將會浪費多少機會?
如果一邊打一邊就能調息,就能隨時補充力量,那豈不是理論上,可以永遠打下去?那豈不是她就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再神的人都會累,可她不會!
這一點其實所有武人都能想到,但做不到,因為真氣的運轉和儲存,自有其先天限制。但景橫波不同,她用的是異能,是天賦,不需要任何的儲存和積蓄,她現在需要學會的,是技巧,是轉化,是將單一的瞬移,千變萬化融入到對戰中去。
這樣針對她能力而提出的訓練,奇思妙想,卻也是神來之筆!
景橫波此刻心中對英白充滿感激,連帶對紫微老不死都不覺得痛恨了,開始興致勃勃練習。
不過道理雖然想通,但做起來並不容易。
唱幾句,控物,引導衣裳轉入池中……忘記了先轉入紫蕊擁雪眼巴巴端著的大盆,錯了。
唱幾句,控物,轉入大盆,好,再轉入池子,紫蕊和擁雪拼命開洗,動作太快,她瞧著好玩,格格一笑,忘記唱了。
在紫蕊擁雪憂傷的嘆息聲中,重來。
唱幾句,控物,轉入大盆,好,再轉入池子,洗好,紫蕊將衣裳揚起,她接住,往櫃子去,眼光一轉,又忘詞了。
重來。
唱幾句,控物,轉入大盆,好,再轉入池子,洗好,紫蕊將褲衩揚起,她接住,往櫃子去……等等,這褲衩是什麼顏色?洗得看不清了……
“餵你又忘記唱啦。”七個逗比冒出來,大笑。
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