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表情?驚嚇過度?
宮胤皺了皺眉,忽然想起她的身體不太好,這萬一嚇著……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隨即停住,手指挽住韁繩,臉色微微一沉。
算了。
她想必更願意看見耶律祁的關切吧!
身子停住不動,眼神又掠了掠,正在此刻,景橫波擦一把鼻子,猛地一拍窗欄。
“我靠!猛男!好多猛男!酷!斃!了!”
“……”
蒙虎不安地看著忽然凝定如雕像的宮胤,悄悄向一邊挪開了一步。
……
景橫波喘了一陣,咕咚一聲從窗邊翻了下去,緊緊捂住鼻子,“不能看了不能看了,再看真的流鼻血了,我那個去,早知道這個女王麾下這麼多帥哥軍隊,我還跑毛跑啊……”
“那不是你的軍隊。”翠姐潑冷水,“你沒聽見嗎?這是宮國師麾下兩大強軍,也不知道今天調過來守在這山口,是打算做什麼。”
“打算做什麼?”景橫波不以為然地道,“這是進入帝歌的最後一個山口,之後就是平原坦途,是帝歌城抵禦外敵的天然屏障,宮胤是怕有人在這裡伏擊他吧?乾脆提前調來了軍隊,將這裡滿坑滿谷地守住了。”
翠姐想了想,同意地點點頭。
“不過我覺得宮胤可能還有別的打算。”景橫波扒在車邊,“我要不要下去陪他呢?”
“外面風大,再說國師也不喜歡你隨意下車,要麼我去問問吧。”靜筠放下繡花繃子下車,景橫波撇撇嘴,罵一聲獨裁,無聊地躺倒。
靜筠輕輕走到宮胤身側。
宮胤看見她過來,有些不想問,想了想,還是很隨意地道:“陛下在車內?”
“是。”靜筠微笑點頭,“陛下精神很好。”
宮胤的臉色微微一沉——當然很好,看見猛男了嘛。
“國師真是行事謹慎。”靜筠微笑道,“這裡是進入帝歌的最後一個山口吧?之後就是平原坦途,此山一定是帝歌城抵禦外敵的天然屏障,您提前調來了軍隊,守住了這裡所以可以伏擊的位置,想必也就沒人能再在這裡玩什麼花招了。”
宮胤有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雖說稍通軍事的人都能看出並做到這一點,但你一介女子,能想到這一步,很是不錯。”他隨意讚了一句,又似乎更隨意地道,“陛下怎麼看?等會我們還有事要處理,你問問她要不要下車來到我身側?”
“陛下看完軍隊就躺下了。”靜筠輕笑,“她說很累,讓我們都不要擾她呢。”
宮胤微微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前些日子,利用了你,抱歉。”
他說得生硬,靜筠的臉上卻立即綻開了光,展顏笑道:“小女子怎敢當國師歉意。橫波本來就是我的恩人和朋友,別說為她擋幾次災,就算為她死,小女子也心甘情願。”
最後四個字咬得堅決清晰,宮胤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夏末的風中,少女正微笑著仰起臉。臉蛋小小白白,下巴圓潤,似一朵在碧池中沉睡的溫婉的蓮,因久病而微顯蒼白的膚色,染上淡淡的酡紅,平添幾分嬌豔。當然這樣的豔並不顯眼,遠不如景橫波容色奪人,卻勝在水鄉女子獨有的軟和柔,讓人覺得那樣的荏弱也是美的,美在隱忍,因待人呵護而不得,因此怯怯在人間開放。
靜筠心中卻有些著惱。
她施過了胭脂,調整了最好的角度,說出了最動聽的話,選擇了最好的時機,卻在此刻,發現一切都是空投。
她是水中不勝涼風的蓮花,他就真的是那涼風,或者是那流水,眼風如水般從她臉上流過,不帶一分情動,不做一刻停留。
她笑得越發純摯,堅決不同景橫波的張揚。
“很好。”宮胤的心思還在她的話上,滿意地點點頭,“你既然知道感恩。希望以後不管怎樣,你能一直忠誠地跟在她身邊。”他又看了她一眼,“只要你做到,你不會被虧待。”
她咬唇點頭,神情羞怯而歡喜,比剛才更姿態楚楚。
他卻已經轉過臉去,“你去吧。”
靜筠吸一口氣,端莊行禮,並不多說一句,立即離開。
“等等。”
她滿懷希冀回頭。
他卻有些猶豫,想了想才道:“等會她若驚訝誤會,你告訴她……別怕。”
靜筠微微閉了閉眼,笑道:“好。”
……
“宮胤說什麼?”靜筠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