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又不是越多越好的,你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有自己的家,能有個好丈夫陪著你,還不夠你知足的?”
“那怎麼能一樣?”何菁留意了一下週圍,然後委委屈屈地望著他,“二哥你能再晚點動手、多給我留點與家人相處的時候麼?”
朱臺漣問她:“你想要多少時候?”
何菁悽然道:“好歹讓我再給蕙姐兒過一回生日。”
蕙姐兒是臘月的生日,半個月前才剛過過,朱臺漣剛生出的一點歉仄之心又飛去了九霄雲外,冷聲道:“你再要這般無理取鬧,我就把你關起來,等事情過後再放你們走!”說完就轉身走去。
何菁哪有什麼心情拿這種事開玩笑?蕙姐兒是剛過完生日不假,可她當時還在昏迷未醒,根本沒趕上參與,這回提起來,蕙姐兒為姑姑沒能來自己生日上赴宴大為遺憾,何菁提這要求本是誠心誠意的——造反而已,還是不指望成功的造反,多等一年又有什麼大不了?
見他說完就走,何菁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瞬間爆發,忍不住跳腳怒喝:“也不知是誰無理取鬧!眼看自己親生閨女的生日過一次少一次,都半點不在乎的!”
“你的生日是過一次多一次?”朱臺漣淡淡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菁氣得七竅生煙,正待再罵他幾句,正趕上邵良宸出來找她,一把拉住她道:“你幹什麼呢?在這兒就嚷出來了,被人聽見可怎麼辦?”
“你看他怕麼!”何菁指著朱臺漣的去向,“被人聽見了他就當即動手唄,連自家閨女的命都不當回事,這人怎能這麼沒心肝吶!”
“成了成了,你又不是頭天知道……再把自己氣個好歹,咱們又走不成了。”邵良宸死拉活拽地把她勸走了。
唉,看來想叫這兄妹倆再好好說說話還不大容易。
“你說,咱們趁他不注意,一舉將他打暈了,或是乾脆打殘了,讓他沒本事去造反,是不是就能救下這一家人了?”
正月初四是個大晴天,何菁由邵良宸陪著來到花園曬太陽。因知道他為人極其小心,有他在跟前時,都無需她去留意說話會否被外人聽去,何菁就暢所欲言地問了他這樣一句話。完全沒有料想到,今日邵良宸其實提前邀約了朱臺漣來與她說話。
朱臺漣剛走到她背後五六步遠處,就聽見了這麼一句,一時尷尬地駐足不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跟在他身後的貼身侍衛韓毅是他親信,對他的事全盤瞭解,聽了這話忍俊不禁,雖及時捂了嘴,還是笑出了一點聲來。
朱臺漣回眼一瞥,韓毅低著頭無聲退走。
何菁坐在一架藤椅式的鞦韆上,邵良宸挨著她坐著藤編繡墩,看見朱臺漣就站在不遠處,他也覺得有些尷尬,只得哄著何菁道:“別說這些了,菁菁,我知道你心裡對二哥還是有所關愛,過些日子咱們就該走了,你也想再跟二哥說說話吧?”
“我才不想呢!”何菁一句話就給他頂了回來,“他為了那傻念頭連全家性命都不管了,還差點連你也殺了,我才不想理他呢。要是現在就能走得成,我恨不得立馬就走了,再也不看見他!”
再這樣下去朱臺漣只能扭頭走了,邵良宸又握了何菁的手勸道:“你別使性子,如今好好說句話的機會,可是錯過就再沒有了的。”
何菁的孕傻已經隨著身體恢復基本消退,一聽這話很快醒悟過來:“他這會兒就站在我背後,是麼?”
邵良宸勉強笑了笑,站起身望了朱臺漣一眼,踅身走開。
朱臺漣默默走來何菁背後,握住藤椅的椅背,一下一下,緩緩為她推著鞦韆。
暖陽當空,鞦韆小幅地前後蕩著,何菁身上裹著大毛斗篷,垂下的裙襬隨著鞦韆搖搖蕩蕩。好一陣,兩人都沒有出聲。
“你是不是真沒話可對我說了?”朱臺漣終於開了口。
何菁面露悽然,卻沒有回頭叫他看見:“我想說的話,沒有一句是你願聽的。”
朱臺漣緩步走來她面前,坐到邵良宸剛坐的藤編坐墩上,望著她道:“除了那些,就沒話說了?”
何菁緊緊蹙著眉心,強忍著心口燒灼一般的痛感:“把蕙姐兒交給我們帶走吧。”
朱臺漣搖了頭:“不行,我是主謀之一,她是我的親骨肉,皇帝不會答應你們收留她。你男人沒那麼神通廣大,別給他找麻煩。”
何菁悽然道:“那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朱臺漣伸出手來,握起她的手:“暫且別去想這些事,陪我說說話。就先來說說你的事吧,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