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廣平王自嘲地笑笑。
“王爺?公主和駙馬在給您行拜禮。”一旁贊者拉回廣平王的走神。
“哦哦哦。”廣平王臉上堆起笑,向新人看去。
卻也忽有恍惚之意,仿若當年,看到妻子走向他……他臉色一時煞白。
廣平王夫妻的不在狀態,被一邊的沈家長輩看在眼中。沈家人臉色難看,礙於新婚,不便說什麼。沈夫人也撇了撇嘴,目光不再往親家那邊看了。
拜天地,拜父母,再是舉手齊眉,夫妻對拜四拜。兩人面對面,最後行解纓之禮。
至此,婚事已成。
劉泠與沈宴立在下方,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形象,不提其他,只是看著便覺養眼。
樂聲此時達到高、潮,外邊的鞭炮聲噼裡啪啦,前來賀禮的客人都面露笑容。
沈家和皇家聯姻,前來的客人,自然都是在鄴京有些身份的。皇家那邊,陛下沒出宮,卻和貴妃一起送了大禮,在婚宴最開始時便已宣讀禮單,讓眾人看到皇帝的重視態度。再接著,皇室這邊出面的,身份最高的人,乃是劉望。
太子身份,他代表的是皇家。堂哥身份,他代表的又是劉泠的至親。哪個身份,都讓他有充足理由到這場婚事上。
太子入席,面色卻不太好看。只因一位陸家人,若有若無地跟他笑了一句,“剛才出門時,恍惚看到徐姑娘和沈大公子坐在一起。真是奇怪,還以為殿下……”被劉望面無表情地看一眼,陸家人當即不再多說了。
劉望若有所思:徐時錦不是說她要離京嗎?難道她離京是假,與沈昱合作為真?
陸家大老爺與他想到了一處,低聲,“殿下,我們的合作,您考慮好了嗎?徐姑娘……呵呵。”
太子笑說,“這裡阿泠的婚宴,今日不談公務,有事改日再談。”
雖則如此,劉望卻到底多了一份心。
徐時錦正與沈昱坐在偏遠的一桌上。堂弟成親,沈昱只在一開始去看了一眼,然後就瀟灑落座,吃吃喝喝。徐時錦坐這麼一會兒,沈公子已經喝了兩壺酒了。徐時錦猜,這場婚事中,最享受的,恐怕就是沈公子了。
這真是沈昱的一貫風格啊。
徐時錦面上帶抹笑。
她漫不經心地開口,“等阿泠的婚事結束,我打算離京。”
她沒有主動提“沈公子”這個稱呼,旁邊的沈昱提著蓋瓶的手一頓,一張俊秀的臉微微揚了揚。他目光往旁邊偏坐的姑娘身上落了落,垂下眼,繼續倒酒,微微笑,沒有說話。
徐時錦繼續,“我不跟太子好了。”
沈宴微側目,看著她,帶笑目光收起,黑沉沉中,有團霧在燒起。他調侃道,“徐姑娘你這話真讓我誤會,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他目中泠泠笑意,笑意之底,卻是冰雪一派。
徐時錦不以為忤,只轉頭,溫柔地看著他。她輕聲,“我不光不跟太子好了,我離京後,也會再不會回來了。沈昱,我是來與你道別的。我想我該和你說一聲。”
沈昱面上的笑淡了下去。他低著頭,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杯中醇美的酒液。
他再沒了心情。
“我當年對你不住,我也一直在尋找機會回報你。可是你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在乎。錢財,美女,權勢,你都隨手而用,隨手丟棄。我不知道怎麼償還你,只能一直等一個機會。但是我沒有等到這個機會,反是你又幫了我一次。”徐時錦低聲說話,她目光不看沈昱,眼中有微弱的茫然之意,“如果那天,你不提醒我那句話,也許我再走下去,就會釀成大錯。我感謝你,可是從此以後,我更沒可能還你了,對不住。”
“我不喜歡欠人恩情,我也不欠人恩情。我獨獨欠了你,對不起你。希望你能諒解。”徐時錦將所有的話,一次性說開。
她半晌沒聽到回話。
便轉過眼,看到沈昱晃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坐姿還是那麼隨意,頭枕著手臂,另一手端著酒杯。目光若有星火,又被暈染的酒氣藏去。
他說,“你負了我,我多年不與你相見。你就從沒想過一種可能,再次與你見面,我說那些模稜兩可的話,是在利用你,達成某種目的嗎?你就從沒想過我會報復你嗎?你就從沒想過,時光荏苒,我早已改變了嗎?”
徐時錦的目光,一點點抬起,落到沈昱漫不經心的面孔上。她伸出手,輕輕搭在他手臂上。他身子一時僵住,卻很快放鬆,好像那一瞬的僵硬,只是徐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