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泠伸手製止,咳嗽一聲,再次確認,“我記得幾年前,秦凝跟一個江湖人私定終身,臨走時踹了自己的未婚夫……不會那個倒黴蛋,正是沈宴吧?!”
五年前,那時她只有十歲。那年,他們皇室鬧了一出年度好戲,便是當時豆蔻年華的長寧郡主秦凝鬧出來的。秦凝拋棄自己的未婚夫,跟了一個江湖人去浪跡天涯。若非當年劉泠正與陸銘山定親,忙得不可開交,她對這件事應該印象更深些。
當年大家都在感慨那位被秦凝拋棄的倒黴蛋的悲催:長公主性格比較奇葩,對子女採取放養政策。未婚夫,是秦凝自己選出來的;拋棄的時候,還是秦凝自己選的。這門婚事從頭到尾,都是秦凝的意志,那個倒黴蛋就沒出場過。
楊曄沒有多說,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長寧郡主退親的時候,沈大人不在鄴京。但他們退親退得很和平,兩人傳了幾封信,就把信物換了回來,長寧郡主自己一個人在鄴京把退親的事搞定。等沈大人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劉泠吸口氣,回頭跟兩侍女說,“你看,這正說明世事無常。”
“嗯?”
“沈大人長這麼好看的,都能被秦凝說不要就不要。難怪他受此打擊,一蹶不振,再也沒有跟誰定過親。”
“……”
楊曄咳嗽一聲,“總之,沈大人身上唯一的情債,恐怕就這一件了。”楊曄翻看自己的記錄,“但據屬下所查,長寧郡主其實和沈大人的關係很好,退親後,長寧郡主偶爾回京時,也會去看看沈大人。”
“當然關係不錯了,”劉泠更深地同情沈宴,“難得碰上這麼個冤大頭,秦凝心裡肯定喜歡死沈宴了。她和沈宴真是深刻貫徹了所謂‘做不成夫妻,還能做朋友’這套騙鬼的說法。”
只是這種“喜歡”,與她的喜歡是完全不同的。
劉泠和秦凝相差幾歲,兩人都是劉氏子弟,稱不上熟,但也算說過話。那位的脾氣……劉泠想,沈大人可憐成這樣,她得對沈大人好一些。
在楊曄向劉泠彙報沈宴資料的時候,沈宴和眾錦衣衛回到了北鎮撫司。先將雲奕和其他人等押送入獄,將摺子遞了上峰,便回府換衣,之後進京面聖。
下屬跟著沈大人進進出出,聽沈大人沉吟一下,“給定北侯府遞個名帖,安排下時間,去拜訪一下老侯爺。”
“是,大人。”一道屏風相隔,沈大人在換衣,下屬拿著沈大人之後幾天的行程冊子做記錄,不覺疑惑,“大人,定北侯府有什麼問題嗎?哪方面的問題?”
謀反?藏奸?或者有其他不乾淨的地方?
常年跟沈大人做這種事,一提起拜訪某家,下屬想的第一個就是錦衣衛“又要抓人”了。
沈宴從黑地硃色的大屏風後走出,換上了飛魚服、繡春刀這樣的錦衣衛標配服裝,端的是器宇軒昂,英姿勃發。他看下屬一眼,“去定北侯府提親。”
“是,提親……”記錄兩筆,下屬捏著兔毫的手一抖,結巴抬頭,“提、提、提親?!跟誰?”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沈宴已經伸腿出了門,隨等候在院外的錦衣衛出去,騎馬策往宮門,應面聖一事。
他的目光穿越這幢幢房梁,好像已經落到了京城西北方的定北侯府。
他確實沒有深入去查劉泠的過往,但劉泠好歹是一介郡主,就算不查,沈宴也能從卷宗中調出她的基本資料:起碼他知道,在鄴京這邊,唯一會管劉泠婚事的,是劉泠的外祖父,定北老侯爺。
只是不知道,劉泠和陸銘山的退親,還算順利?
他沉了眼,暗暗調整計劃:即便不順利,他也要給陸家施壓,讓陸家無暇分心,儘快與劉泠解除婚事。
同一天,已經早許多天跟陸銘山進了京的嶽翎,重新入了陸家的別院。侍女們進進出出,收拾著別院府宅。嶽翎倚在門邊,望著天空出神,“銘哥什麼時候才會來看我?”
“姑娘,等陸公子有時間,他一定會來的。”侍女紅雲安慰道,心裡卻不這樣覺得。她是被陸公子從陸家派來服侍這位姑娘的,陸公子回京得匆忙,進府後便疾奔去尋大老爺,恐怕這趟差事,並不太順利。
陸公子若騰不下時間,又怎麼來見嶽姑娘呢?
嶽翎似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呢喃會被人聽到,耳根紅了紅,眼底神情幾分不自在。她一直過著艱苦的生活,從來沒被人伺候過。去年進京後,陸銘山雖然派人伺候她,但那時,她對自己的前途未知,哪裡敢真正使喚別人?
到現在,嶽翎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