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纏綿病榻,安樂郡主和安樂世子倆人終於消停下來了,不再折騰,一心一意地服侍母親左右,希望她能早日裡康復起來。
可偏生,已然晚了。
飲食上雖然沒有怠慢,皇帝打發來的太醫也是好醫好藥地供著這位安樂公,可她有個氣人的兒媳婦,所以最後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安樂郡主和安樂世子兩人看著探出的眼中淬著毒一般,毫無遮掩。
探春嘻嘻一笑,渾不在意,一身大紅的衣衫襯得她眉清目秀,肆意張揚。
自己當初在茜香國的時候,不管是大姑子還是丈夫,何曾對著自己庇護過一回了?自己的孩子沒了,可不僅僅是丈夫的那些女人動的手腳,這母子三人就沒有一個清白的!
探春冷笑了兩聲,轉身離開了。
安樂公沒了,皇帝為了表達重視,也是親自地上門祭奠,責令禮部和鴻臚寺要好生地為她舉辦後事,務必要盛大。
可不管多麼地盛大,也不能挽回母親的性命,所以安樂郡主和安樂世子二人哭喪著臉,心中憤恨不已。
探春儘管也是去紅就白,一身孝衣,可臉上毫無悲傷之色,看的來往弔唁之人驚訝不已,這位如夢郡主也真心是個無情無義的。
不過誰也沒有想過探春的處境,所以對於這些隱晦的指責,探春冷笑不已,世人可鄙,與自己何干。
她馬上可是要成為安樂公夫人的人了,安樂世子不降爵,原爵承襲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她成為了這個府邸真正的主人,這些人都活該看人眼色過日子,被人踩在腳底下才好呢。
現在的她反倒是不著急著讓這些人死了,死乾淨了的話,自己豈不是真的要去姑子廟了此殘生了?
那樣的生活多麼地無趣?
探春的心思誰也不知道,反正這安樂公府上時常地便有樂子傳出來,成為了京中一景。
黛玉也曾經和探春見過幾回,可終究姐妹之間少了談辭,看著生了孩子,可還鮮嫩的一朵花兒一般的林黛玉,饒是探春不斷地說服自己,可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猛獸,嫉妒差點兒就將自己給吞噬,令她覺得難堪尷尬,羞憤的同時,對於這位虛情假意的靜孝公主,再也無法親熱起來。
探春的疏離黛玉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姐妹倆人漸漸地便少了往來,某些不得已的場合見面了之後,彼此問候兩句,便也沒了下文。
這位安樂公夫人和自己的孃家都不大親近,更別說是別人了,所以這表姐妹二人之間的僵硬,大家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黛玉也曾經想過,當初外祖母提起那幢事情時,自己同意了的話,如今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呢?
三妹妹她是不是仍舊會有這樣的偏執,心存戾氣?
可終究,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哪怕是設想下,都無法讓自己將丈夫給讓出去。
現在,她在想,是否應該再生個孩子,然後隨了丈夫的姓氏?
不過這樣的事情,暫時也只能想想,無法宣之於口,且等日後吧。
賈政在聽聞女兒回京後,也曾親自上門去看望過探春,也不知父女倆說了些什麼,反正自此以後,賈家和探春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往來便是了。
賈蘭如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自己過的逍遙自在,不過這自在的日子也沒有幾日了,馬上就要考試選官了。
可是賈蘭卻不確定自己的前程。
李紈母子倆便想起了“心善”,“大度”的靜孝公主。
畢竟她是賈家的親戚,是如今賈家唯一能依靠上的助力。
對於李紈母子的登門,駱辰逸心知肚明,黛玉起先有些驚訝,不過隨後便也明白過來了。
既然客人上門,也沒有不見的道理,所以夫妻倆分開,一個接待李紈,一個接待賈蘭。
李紈仍舊是老樣子,畢竟有求於人,姿態放的極低,又準備了不少的好東西送到了林家。
賈蘭少年人,面皮薄,有些話不好直白地說,所以和林姑父之間東拉西扯,聊著京中的趣聞,說著翰林院中的傳言。
翰林院的這些人,不管是老夫子還是年輕人,別的不行,可勾心鬥角,耍手段,玩陰謀,這些滿腹經綸的人一個比一個擅長,聽著這其中的糾葛和兇險,駱辰逸也是挺驚訝的。
真心是沒想到啊,明明都是些文雅的讀書人,這般腥風血雨,比衙門裡更甚!
最後,還是駱辰逸主動地提及了他的前程問題。
“嘿,我也不知道,祖父成日裡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