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妻子的介紹,駱辰逸略微詫異地問道。
這事兒黛玉卻是從未深想過,自她幼時進了賈府便是這樣的規矩,誰知道呢?
不過此刻駱辰逸提出來,她頓時也覺得哪裡怪怪的,比她感觸更深的卻是賈璉呢,他上面也沒個兄長,雖不是老爺的獨子,可因著珠大哥哥,所以排行為二,可是等寶玉降生之後,老太太又說各房按著自己排,可自己這個璉二爺並未轉正為璉大爺,反而是寶玉成為了寶二爺。
此刻的賈璉也只能呵呵了。
至於其他人,大家面面相覷,一向都是這麼個規矩,突然這麼問,也真心讓人有些措手不及呢。
“啊,不過是小門小戶,胡亂叫著罷了!”
最後,還是王夫人出聲,算是將將這一節給糊弄了過去。
“喔。”
駱辰逸似乎並未發現自己為難了主人家一般,輕輕巧巧地回了一聲,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鬧的王夫人有些氣悶。
王夫人的臉色不好看,賈璉的臉色不好看,至於賈母麼,臉色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了。果然不是個老實的,竟是一萬個心眼子,林姑爺選了這麼個女婿,哪裡比得上自己的寶玉純良上進惹人疼?
賈母心中將死去的林如海給埋怨了又埋怨,可惜的是,事情已成定局,再無更改的可能性。且賈母雖然表面上輕視這贅婿不已,可內心裡對於他卻是提高了警惕的,畢竟他可是駱閣老的親侄子呢。
想想宮中的貴妃和自己的心肝寶玉,若果真有駱家的支援,將來元春再一朝得了皇子。那麼賈府定然能更上一層樓……
她也不是沒有打過這個主意,不過可惜的是,駱家對於賈府的倒貼竟是理也不理,賈母經歷過繁華,自然是不願意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是以兩府之間並無多少的往來,一向都是不鹹不淡的。
好在現在玉兒回京了,自己的玉兒又是縣主之尊,難道駱家還能不給面子了?
饒是駱辰逸也沒有想到,這位老太太,老而彌堅,這第一次見面,竟已經在算計自己。
好在他並不知情。
良久之後,賈母肅著臉,對著兩個年輕孩子道,
“既已經是夫妻了,那麼就一起好生地過日子,萬不可淘氣生閒氣,再讓我的玉兒受了委屈,老婆子可是不依的。”
這話雖然對著黛玉夫妻說的,可其中的敲打之意卻是衝著駱辰逸來的。
“可不是,就這麼一個外甥女兒,自然是有我賈府撐腰的,卻是容不得外人欺負了去的!”
賈母的話如果還略含蓄的話,此刻插嘴的王夫人說的便是赤果果的敲打了。
“來自親人的算計才令人心寒呢,您說呢?外祖母。”
駱辰逸似乎是沒有聽明白王夫人之言,輕輕巧巧地回了這麼一句,成功地令賈府眾人變了臉,賈母氣的麵皮抖了抖,王夫人手中的念珠竟是斷了,珠子滴滴答答地掉的滿地都是。
落在駱辰逸耳中,“叮叮噹噹”似是琵琶之音,煞是好聽!
至於賈璉麼,畢竟年少,少了歷練,所以此刻面紅耳赤,倒是隻些廉恥呢。
偌大的榮慶堂,似乎是墳場一般寂靜!
黛玉眼中隱隱地閃過了淚花,想想自己夫妻二人在江南的那些艱難歲月,想想甄家的咄咄逼人,想想父親出殯時甄家子弟的囂張無禮,黛玉心中越發地酸澀,定定地怔在那兒,,並不出聲解圍,偏過了腦袋,對於賈母眼中的求懇來了個視而不見。
此刻的賈母心中悲嘆,玉兒果然知道了,玉兒果然心中有了怨氣,玉兒果然要和府上生罅隙了!
可她並不怨黛玉,只恨這贅婿!
駱家的小子,自己果然是小瞧了他。
“林妹夫這話怎麼說?難道林妹妹竟是被林氏族人為難了不成?世人真真兒可恨,他們如何敢這般做?果然個個兒都是狼心狗肺麼?”
今天壓根兒就不在狀態的寶玉卻是一臉緊張地問道。
看著一臉純真的寶玉,駱辰逸嘴角抽抽了兩下,看著賈府人煞是好看的顏色,對著寶玉道,“並非為族人所為,不過是江南甄家,竟是一點兒也不顧與老爺的同僚之情,竟是將家中祖輩的產業奪走了不少,倒也是我無能,竟是辜負了我們老爺的期待,護不住林氏的家產,所以才有這麼一點子的感慨罷了。”
這話卻是直接地挑明瞭,你們賈府又是什麼好東西了呢?與甄家的合謀,再加上甄家太太昨日到訪,這不是明明白白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