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是為了出口惡氣還是什麼,總歸,自己總要收拾了這倆給自己添堵的混賬東西!
回到了府上的寶玉聽說襲人已經將帕子留給了林姑娘之後,歡喜不已,強拉著襲人做了些羞人的事體,襲人已然成了寶玉的人,所以半推半就,兩人就在床上大動起來。
晴雯一向是個不饒人的,聽了這動靜,卻也不敢戳破了,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在院子裡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這些閒事兒,去外面找姐妹們玩兒去了。
一時春色出歇,襲人也問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疑問,
“二爺,畢竟林姑娘如今已經……二爺這又是何苦呢?”
“這是我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奴才丫頭能問的!”
寶玉雖然素日裡對著姑娘們體貼,將院子裡的丫頭們慣成了奶奶,捧上天都成,可那是他樂意的時候,要是不樂意了,別說是襲人了,即便是幾個姐姐妹妹的,只怕也不會給了好臉色的。
所以心中不暢快的寶玉直接地將赤著身子的襲人一腳給踹下了床,厲色道,“這是你該問的嗎?這是你能問的嗎?不過是仗著我寵你,竟是越發地不知天高地厚了,如今竟是做起了我的主,你也別在這裡伺候了,不是見天地說了你哥哥,你媽要贖了你出去,竟是不用等到明天了,就今日吧,也不用回了老爺太太,也不要你的身家銀子,收拾了你的東西,今日就家去吧!”
襲人光著身子,簡直羞憤欲死。
她再是沒想到,寶玉竟然會做出這樣打臉的舉動來,她真的是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寶玉,竟然這般無情,而且還是對著自己!
可惜的是,寶玉是主子,她不過是個奴才丫頭,所以只能忍著屈辱,陪著笑臉兒,對著寶玉解釋自己的意思。
不過可惜的是,對於寶玉來說,如今的黛玉就是硃砂痣,明月光,是外人不能碰觸的。
所以襲人越是想要解釋,寶玉就越發地覺得煩躁。
“行了,你住嘴吧,先將衣裳穿上,不管你是什麼心思,可也比不上林姑娘萬分之一,林姑娘絕不會如同你這般不自尊不自愛。”
寶玉最毒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襲人差點想要一頭撞死算了,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兒,若果真不是寶玉強迫,她如何能做了這些沒臉的事情。
現在倒好,寶玉竟然怨上自己了!
“晴雯,晴雯,麝月,麝月,一個兩個的,都死哪兒去了?我要換衣裳!都是祖宗奶奶,改日裡告訴了老太太、太太,將你們這些小姐們都打發了家去,才讓你們知道我的好兒呢!”
寶玉找不著人,嘴裡罵罵咧咧了幾句,只能自己胡亂地穿了衣裳,然後胡亂地披著頭髮出去了。
看著他出去了,襲人也不敢哭,生怕有人闖進來,忍了委屈,急忙地將自己收拾整齊了,復又收拾了床鋪,點了薰香,開了窗子。
剛剛忙完,卻是老太太身邊的鴛鴦進來了,
“到底怎麼了?老太太問呢?寶玉這又是?難道你惹了他?萬不該啊?”
看著紅著眼眶,鬢髮略顯凌亂的襲人,鴛鴦奇怪地問道。
今日這屋子裡的味兒也是有些不對,鴛鴦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她沒有多想,問道。
“也不知道在哪裡和誰生了閒氣,拌了嘴,卻是跑來屋裡找我出氣來了,我又能如何?縱然主子朝打暮罵,不也得生受著?況且這位爺的性子姐姐難道還不知道了?”
“沒事兒就好,你的好,不單單是我知道,老太太也知道呢,所以你趕緊地收了這副樣子,可別被太太看到了,她最是看不得的……”
鴛鴦又囑咐了襲人兩句之後,回去老祖宗屋裡去覆命去了。
畢竟和襲人是多年的姐妹了,所以鴛鴦一向都是替她打著埋伏,其中夾雜了不少的私活,反正只要老太太不會懷疑了襲人就成。
反正寶玉院子裡不管是丫頭還是婆子的,總是比別人處淘氣些,主子也一直都是縱著的,所以撒了無數次謊的鴛鴦對此駕輕就熟,丁點兒也不心虛,也不慌手。
賈母聞言,卻只道是襲人受了委屈,晚飯時賞了她兩盤菜。
寶玉知道後,冷笑了兩聲,任由晴雯伺候了自己入睡,卻是頭一次理也沒有理襲人一下。
這倒是奇了,不過晴雯卻是曉得一二的,畢竟有些事情,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可偏偏那樣要命的事情,誰敢露出口風去,她猜測,只怕襲人就是犯了寶玉的忌諱,所以才會被他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