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月,言兒怎麼消瘦的如此厲害。”手臂環上那腰身,微微一量,俊眉頓蹙。
“不過是開了春,減了衣服而已。”公子言瞥了他一眼,然後順勢躺在他的懷裡。初春的夜晚還是很涼,有個天然暖爐,何樂而不為?更何況又不是第一次了,只要這個人不胡亂動手動腳,他還是很喜歡像小時候一樣抱著他睡覺的。
“哦?是嗎?”單手挑起垂落在他衣袍上的發的髮絲,眼底暗光一閃“我還以為言兒是為那趙小姐憔悴的消瘦了呢。”
“······”
“不過是一個月未見,言兒就差點有了未婚妻,要是兩個月······言兒還不得帶個孩子回來?”
“······”
“言兒可知當時我的心情,嘖嘖···要不是你沒應下那門婚事,我還真以為你們早就——”
“乾爹。”
“······”
“別人不知道實情,你還不瞭解?”
“···我···”
“還帶個孩子回來······一個月沒見你就痴呆了麼?”
“···小···”
“要是沒事你就回吧,天不早我該休息了。”說完,就要起身。
“公子言!”一手環腰,一手抓住那纖細的手腕,銀牙一咬,暗紅的眼眸像是泣了血一般鮮紅“你···叫我什麼?····乾爹?”
“不然呢?大叔?”眼角一挑,公子言並沒有被他嚇到,反而順著他的胳膊又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可是剛躺好,胳膊和腰部就傳來劇痛。
“嘶——!疼!”斜眼瞪去,對上那一雙紅眸。
“你嫌我老?”聲音雖低,但怒火卻極大,四個字一個一個的從牙縫裡蹦出,每一個似乎都帶著耀眼的火星子,但是手上的力度卻鬆了下來。
“我可是你養大的!從三歲到如今,十二年過去了。我已成人,你呢?還以為自己是青蔥少年?和你同年的武林盟主都快抱孫子了!”見他面色一僵,神情有片刻的呆滯,公子言趁機抽回手腕。
“···那···那你也不能叫我大叔!”同年又如何?他今年不過三十有四!武林盟主他兒十二歲就破了處,這時候抱孫子還算是晚了呢!
“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見公子言只是在揉著他的手腕,看都不看他一眼,心裡剛散的怒火瞬間又燃了起來“你個小沒良心的!這是要做白眼狼是不是!”
“妖月你別鬧了行不行!”公子言有點不耐煩,他這個樣子哪有一代魔頭的樣子?
“我鬧?哼!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你個——”
“祁玥!”
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如石子觸壁一般“咚”的打碎了屋子裡越來越高的火藥味,看著驟然安靜下來的紅衣男子,公子言長嘆一口氣,然後伸手抱住他。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二年?我以前都沒嫌棄你,以後又怎麼會嫌棄你?”頭枕在他的肩窩處,感受到他漸漸鬆緩的身子,公子言繼續說道“雖然,你以前確實是你虐待我為樂,但是!”
手覆上那猛然僵住的後背,公子言一般輕撫著一般低聲道:“你若不對我狠,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公子言?”
第一次見祁玥時,她才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還未弄清楚一切,一場災禍就降臨在身上。縱使她有一身的才能,三歲女童之身面對重重殺機終究是無可奈何。而就在她快要認命的一刻,他來了。丟給她一把匕首,說——
想活命,可以,殺了嬤嬤。
殺人,她不怕。上一輩子死在她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那些人和嬤嬤不同,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嬤嬤是真心待她。她怎麼可以為了活命而殺了嬤嬤呢?
可嬤嬤最後還是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中。
嬤嬤親自撫著她的手,把那匕首插進了心口。
嬤嬤說小主子必須學會心狠,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既然小主子不忍心,那麼就讓嬤嬤來教你。
她從未覺得鮮血的顏色有多刺眼,可是嬤嬤的血流出來的那一刻,她卻覺得眼睛生疼。
“小主子···照顧好自己······別讓主子···和嬤嬤失望······”
大雨沖走了嬤嬤的血跡,也沖走了她最後的溫暖。她很想把嬤嬤葬了,但是那群人需要她們的屍體,所以,她只能磕了三個頭,然後任憑祁玥的手下把嬤嬤的屍體丟到山崖下。
不過是初見,但是這個男人就給了自己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