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室裡,牆上的排風筒口不時的吹來縷縷清風。屋子裡,擺放著一張長桌,各國使團分坐兩旁,不時對視一眼,眼底均是探究和戒備,而看到為首的一個十歲孩童時,眼底就只是剩下無盡的冷笑。
“竟然讓一個孩子來議事,你們大秦是沒人了還是瞧不起人家傲雪啊!”在等待主人登場的時候,一個西元使者看著對面的大秦使者團,忍不住譏諷道。
“哼!”見自己被嘲諷,大秦使者立馬語出嘲諷“我們大秦皇子的本事豈是你們可以理解的?不過自認為是神靈後裔的你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神靈照拂的土地了?難道身上流著神靈血液的你們,還需要鎧甲不成?哈哈——!”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大秦和西元可以稱得上是宿敵,而經過赫連睿一事,兩國的原本就不融洽的關係愈發的緊繃,好比一條緊繃的線,哪怕是一顆灰塵落在它的身上,也會讓這條線瞬間崩裂。而對西元人來說,他們的信仰和他們的神靈,就是那一顆灰塵。
“一群手無寸鐵之力卻偏認為自己是大陸主宰的傲慢雞仔,我們西元人就算是不穿鎧甲也能把你們這群只會耍嘴皮上了戰場只會哭的大秦人揍得嗷嗷叫!你們皇子有什麼本事我們西元的確不知道,因為死纏爛打厚顏無恥陰險狡詐在我們那裡···根本稱不上本事!”
“你——!”
“嘎吱——!嘎吱——!”
就在暗室裡的氣氛一觸即發時,木製樓梯突然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屋裡的眾人聽到這個聲音神色紛紛一變,然後屏氣凝神扭頭朝樓梯口看去。就算是正在爭吵的大秦西元兩國使者團,也都暫時壓下怒火,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向來人。
首先出現在眼簾的,是一雙黑靴子,腳步穩重,落地無聲,一看就是個武林高手。而不等眾人多想,又一雙黑靴子出現在眼前,不管是材質還是樣式,和前面的一樣。只是同前一雙黑靴的主人相比,後面的人腳步更顯輕盈。
難道主人有兩個?
各國使者紛紛面露疑惑,而端著茶杯品茶的赫連澈卻在看到樓梯上新出現的厚底白靴時,唇角微微勾起。
那雙靴子一看就做工精美,白色的緞面兒,行走間似有祥雲暗紋。眾人還沒等看清楚,一片衣袂翩然而至,冰藍色絲線勾著復古的花紋,再往上是隨著主人下樓梯的動作而左右搖晃的用藍線編織的羊脂玉佩。緊接著是寶藍色鑲玉腰帶,還有不時掃過的黑墨長髮。
這個人···
為何有一種熟悉感?
元樂和對面的赤焰對視一眼,一種猜測猛然從心底升起,讓他後背突然泛起一股涼意,而等那人繞過樓梯拐角,徹底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小黑屋裡飄蕩著的竟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長髮如墨,膚白若雪,手拿銀扇,眼含乾坤,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熟悉的冷漠卻讓人心底一寒!
公子言!
這幕後之人竟然是公子言!
在場之人全都陷入驚愕中,只有坐在前方一直低著頭未出聲的段玉看著眼前如煙似雪的男人慢慢勾起了唇角。
“受人敬佩的第一公子竟然是軍火販子,真不知道外人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稚嫩的聲音,嘲諷味兒十足的語氣,公子言輕搖著扇子,看著眼底充滿怨恨神色,再無天真無邪之感的段玉,也慢慢的開了口:“十皇子不滿意,大可離開。這裡沒人逼你留下。”
“你···”
“赤焰太子,好久不見,身體好些了嗎。”就在段玉想發火時,公子言突然放眼看向了坐在桌子末尾的赤蕭。這次赤焰國使者依舊是以他為核心,只是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緣故,赤霄來了這裡就患了風寒,連登基大典也是匆匆露了個面之後就回去了。所以現在在這裡看到他,公子言甚是欣喜。
赤蕭沒想到公子言會和他說話,微微一驚後就笑著點點頭:“謝公子關心,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好。”公子言點了點頭,然後慢慢收回視線,轉身間又對上段玉的眼神,以及那慢慢從口中吐出的兩個字。
“虛偽。”
聲音很輕,但是在靜謐狹小的房間裡,卻顯得很嘹亮。公子言看著一直對他語出諷刺的段玉,眉頭微微一簇,然後道:“你知道本公子現在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麼?”
段玉抿了抿唇,對上他的眼睛沒有說話,但是放在椅子上的雙手卻忍不住握緊成拳。
“本公子現在很後悔為何當初那麼快就解決了武俊候,應該讓他帶著他的私人軍隊衝進京城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