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明白,就算宋執現在不納妾,一心護著她,可夫妻間的感情,總是會慢慢淡去的。到時候就算沒有魏明珠,還會有更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宋執能拒絕魏氏一次,卻不能拒絕魏氏一輩子——魏氏畢竟是他的孃親,張羅著替他納妾,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甄寶璐想了想,道:“這事兒,你在魏氏面前答應了,也沒關係。姐夫待你好,你讓姐夫自個兒同他娘去說成了。不過是碰了碰罷了,只要不聲張,誰知道呢?難不成當妾就不丟人了?”
“……再說了,這位魏二姑娘若是真這般在乎閨譽,那還為何一直住在忠勇侯府,這算幾個意思?這事兒你敞開了和姐夫說,你心裡不樂意,得讓他知道。魏氏為難你,你也不能自己憋著,你默默受委屈,日後魏氏自然拿你當軟柿子捏了。”
甄寶璐的一席話,邊上的葛嬤嬤聽了也甚是贊同。
葛嬤嬤眉眼染著笑,看向甄寶瓊道:“是呀,六姑娘說得在理。夫人過來找你,鐵定是二公子那邊不答應,這才想著要你同二公子去說,若你真的點頭了,二公子心裡只怕也會失望的。您平日裡受委屈,不同二公子說,這段日子,二公子公務繁忙,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納妾可是大事兒,若是開了頭,日後豈止是一個魏姑娘?”
甄寶瓊有些動容。
她素來由繼母徐氏教養,徐氏的性子,是以夫為天,就算為丈夫納妾,她也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這樣的妻子,的確賢良淑德,為妻者典範。是以甄寶瓊嫁給宋執,起初對納妾之事也是不反對的,同宋執相處之後,見他痴心專一,這才不想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而後發生魏明珠的事情,甄寶瓊雖然委屈,心裡自然也暗下反省過,覺得就算她不願意,也沒有攔著丈夫納妾的道理。
如今想來,是她錯得離譜……
她一面羨慕妹妹的直率性子,一面又小心翼翼,不敢忤逆婆婆的意思。
甄寶瓊莞爾一笑,看著妹妹,道:“我明白了。”
甄寶瓊聰明,素來是一點就通的。這個甄寶璐最是清楚不過了。她笑著看著姐姐,眼眸晶亮道:“那就好。姐姐你性子靦腆內斂,可姐夫待你是真心的,夫妻間有什麼事兒,只管說就成。倘若同自己的丈夫相處都客客氣氣的,那還叫什麼夫妻呢。”
她在外面,可以溫順的站在薛讓的身邊,給足他面子。可回了四和居,便是薛讓親手伺候她洗腳這等荒謬之事,也不過是夫妻間的情趣罷了。
甄寶璐從瑾瑜軒出去之後,在長廊上,恰好遇到了魏明珠。
她眯著眼兒細細打量一番,見這魏明珠生得高挑纖細,身段婀娜,眉眼亦是顧盼生輝,是個美貌的姑娘。但因那事兒,甄寶璐先入為主,看魏明珠也挑剔了些。只覺得這魏明珠雖然不錯,可她姐姐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魏明珠絕對比不了的。
甄寶璐上前道:“魏姑娘。”
魏明珠見是甄寶璐,並未驚訝,她知甄寶璐同甄寶瓊姐妹感情好,姐妹倆來往甚是密切。只是……因那件事兒,魏明珠心中待甄寶瓊有些愧疚,是以這會兒遇上甄寶璐,都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她努力調整情緒,對上甄寶璐的雙眸。
同為女子,魏明珠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閉月羞花,便是如此罷。
魏明珠見她直直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隨口說道:“薛少夫人,是來看二表嫂的吧?”
甄寶璐微笑著點頭,說道:“是呀,不過……”她看向魏明珠,道,“方才剛好在姐姐那兒遇到了侯夫人。”
魏明珠也不是個傻的,聽著甄寶璐如此的語氣,又聽她說魏氏,心下難免想到那事兒。她一雙素白小手緊緊攥著,突然生出一種她插足夫妻二人,被旁人發現的羞恥感來。魏明珠輕輕垂眼,並沒有說話。
看魏明珠這般模樣,甄寶璐就道:“魏姑娘,咱們雖然見過好幾回,卻沒好好說過話,若是魏姑娘沒事兒的話,咱們就在院子裡走走罷。”
魏明珠想了想,也沒拒絕。
行至院內,甄寶璐就直言道:“魏姑娘可知,我方才去找姐姐,聽到了什麼?侯夫人竟然向讓魏姑娘當我姐夫的妾室,我姐夫那邊不肯,侯夫人便找我姐姐。魏姑娘知道我姐姐的性子,身為兒媳,在婆婆的面前,豈會說一個不字……”
魏明珠卻彷彿非常震驚,她怔了一怔,翕唇道:“你說……二表哥他、他不願意?”
甄寶璐立馬察覺到了什麼,對著魏明珠道:“是啊。魏姑娘在忠勇侯府待得時間比我多,我姐夫待我姐姐如何,魏姑娘定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