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位置上,朝著熱熱鬧鬧的大街上看了一眼。她略蹙柳眉,問身旁的丫鬟道:“你再瞧瞧,阿璐可來了。”
小丫鬟梳著雙環髻,穿著碧綠比甲,正是薛宜芳的貼身婢女名叫綠柳的。綠柳應下,這便去外面瞧了瞧,回來告訴薛宜芳道:“姑娘,奴婢沒看到甄六姑娘的轎子。”
薛宜芳眉頭越發蹙緊三分,擔心甄寶璐會出事兒,正欲起身去看看,卻不知哪位小姑娘輕輕驚呼了一句:“瞧。”
薛宜芳聞聲側頭,瞧著持著長矛身穿甲冑計程車兵將街道兩側的行人分開推至邊上,而後那不遠處,騎在高頭大馬上穿著主帥盔甲的男子正緩緩而來。
軍隊紀律嚴明,前行的隊伍整整齊齊,步伐均勻,鏗鏘有力。
在場的平日都是足不出戶的小姑娘,大周又是重文輕武的,她們哪裡見識過這等威風凜凜的場景?瞧著凱旋計程車兵昂首挺胸身子挺拔,那銳不可當的氣勢足以將她們的熱情點燃,登時有些沸騰。
小姑娘們都是奔著為首的靜王來的,一雙雙眼睛瞄了過去,見那靜王一身金色盔甲,果真威風凜凜,年輕俊朗。
可這時候,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這個為帥的靜王,定然是靜王后面那個穿著甲冑披著墨色披風俊美無雙的年輕男子。
見那年輕男子一張俊臉稜角分明,騎在馬上的身姿筆直挺立,修長的雙腿夾著馬腹,踩在馬鐙上,顯得強健有力,英武不凡。
靜王年輕俊臉,本該是極惹人注目的,可身邊有這麼一個彷彿身經百戰大將軍般的人物在,登時將靜王的氣勢給比了下去,顯得這靜王稚嫩了許多。
已經有人認出那位便是薛宜芳的大哥,也就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薛讓了。
早前這薛讓做事低調,極少露面,便是有目睹過他英姿的,也不過心神盪漾一番再無下文了。而眼下,瞧著這位薛大公子如此英偉,身上凜冽的氣度同皇城那般文弱儒雅的公子哥兒截然不同,彷彿是一塊進過歲月沉澱的璞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令人登時臉紅心跳,忍不住多看幾眼。
只是想到這位薛大公子便是早前同甄寶璐定了親的,若是先前還覺得甄寶璐這門親事定的有些不妥,那麼如今看去,這薛大公子的容貌氣度哪樣不是拔尖兒的?便是那徐承朗再如何的痴情,令人嚮往,哪裡比得上眼前這個一身將軍氣度令人生出安全感的男子?
薛宜芳也在看。她原本便覺得她大哥是頂頂好的,如今看著,見他大哥領兵騎在馬上,那處變不驚威風凜凜的氣度,有些被怔住。反應過來,便覺得她大哥生來就該屬於軍隊的。她微微笑了笑,心裡也暗暗為他高興。
而馬上的靜王,朝著茶樓上望了一眼,那一張張年輕美貌的臉,的確看得人心神盪漾。他笑笑,轉頭看向薛讓,揶揄道:“還好你已經定了親了,不然明兒不曉得有多少姑娘會巴巴的貼上來。”
薛讓平日裡不喜形於色,曬得略黑了些的俊臉倒是難得笑了笑,微抿的薄唇稍稍一啟,說道:“該擔心的,怕是王爺您。”語罷,他也朝著上面看了一眼,只消一眼,便知她在不在。
他靜靜垂眸,並不覺得遺憾。早晚都是要見面的,這會兒天兒這麼熱,不出來也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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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璐到惠風堂的時候,便瞧著裡面坐著的小姑娘們面頰泛紅,眉梢含笑,彷彿還在興奮著。甄寶璐心下“咯噔”一聲,曉得是錯過了,便彎唇笑了笑,打了招呼,走到了薛宜芳的身旁:“宜芳。”
薛宜芳見甄寶璐終於來了,忙拉著她坐下,說道:“你怎麼才來啊?我大哥他們早就經過了。”
甄寶璐自然不好說她是特意來看薛讓的,便攥著指頭嘟囔道:“又不是沒見過。”她知道薛讓好看,可她看得久了,再好看的臉也生不出什麼驚豔感了。
有什麼好看的。
薛宜芳哪裡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呢?若是不想看,何必這般巴巴的跑來。她笑笑,想著方才的場景,眼眸彎彎甚是興奮:“我是我大哥的妹妹,見他的次數總比你多吧?我可不騙你,那會兒我瞧著大哥,那氣度,那架勢,簡直都認不出來了。看得我眼睛都挪不開了。”
甄寶璐卻是笑,哪有她說得這麼誇張?薛讓不過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半年不見,難不成他能多生出一隻眼睛來?
她面上含笑,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遺憾。不過她素來是個樂觀的,沒見著就沒見著,橫豎都是她的,索性自個兒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薛宜芳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拿出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