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淵起身,對惠安帝拱了拱手說道:“回皇上,這魚是莫家所養,只是尋常的淡水魚。”
“哦,莫家還養魚?是和嘉那丫頭的主意吧?”惠安帝微微一笑,意味不明的說道:“這丫頭倒是跟尋常的姑娘不一樣,好好的狀元府不住,偏要留在村子裡種地,難不成今後還要嫁給一個農夫?”
蕭睿淵聞言,心頭隱隱有些不安。眼前之人明知他與顏兒兩情相悅,卻在年宴那天要給他賜一位貴女為妻,現在又說出這種話來,顯然是另有打算,不希望他與顏兒結為夫妻。
思及之前,表哥千叮萬囑不可讓聖上知曉他與顏兒定親一事,並極力催促他與顏兒儘快完婚,蕭睿淵按捺住向惠安帝坦誠已經與莫顏的衝動,沒有說話。
顏君煜也聽出不妥來,見太子表哥微微變了臉色,就知道其中有他不曾知曉的事,心裡為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好友獲得了喜歡的女子的芳心,讓顏君煜心酸嫉妒恨,但是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做不出奪人所愛的事,也希望這兩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能夠白頭偕老。如果有人意圖拆散這樁姻緣,他第一個不同意。
氣氛有些凝重,楚衡放在桌下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臉上扯出一抹笑容:“父皇又不是不知和嘉與含章兩情相悅?前不久和嘉及笄,兒臣還想替他們向父皇討個恩典,給他們倆賜婚,後來一忙就給忘了!擇日不如撞日,父皇不若今日就給他們賜婚?”
蕭睿淵眸光一亮,不等楚衡給他使眼色,就單膝跪在地上:“微臣懇請皇上成全!”
看著突然變得靈光的表弟,楚衡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假裝沒有看到惠安帝發沉的臉色,打定主意要在今日將表弟的終身大事定下來,於是繼續說道:“父皇,含章在邊關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於大楚的江山社稷有功,對兒臣亦是忠心耿耿,再說和嘉培育出高產水稻,這樣的功績更是無法估量,且她不顧生命危險,屢次進山只為尋找藥材挽救兒臣的性命,難道他們二人做的一切,換不得父皇的一紙賜婚?”
惠安帝沒有理會跪著的蕭睿淵,神色不悅的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沉聲道:“身份地位懸殊太大,豈知將來不會矛盾重重?朕貿然賜婚,不過是促成了一對怨偶,依朕來看,賜含章一名貴女為妻更為合適。”
楚衡知道這是他的父皇不願意下旨賜婚找的藉口,於是反駁道:“門當戶對固然重要,卻非絕對!前朝太祖皇帝出身世家,卻娶了一位漁家女當皇后,為此廢除後宮,終其一生獨寵皇后一人,成為千古佳話,這於門房戶對,沒有一絲關係。”
這有理有據的一番話,堵的惠安帝說不出話來,他瞪著楚衡,心裡頗為惱怒。這孩子不理解他的一番苦心也就罷了,還為了一個外人,公然“違逆”他,是他太過縱容,才讓這個兒子有膽子如此?
感受到惠安帝的怒意,蕭睿淵和顏君煜心裡充滿了擔憂。蕭睿淵始終想不明白惠安帝為何阻止他與心愛之人在一起,但是他並不希望因為他的事情,讓這對天家父子生出齟齬。
楚衡衝兩個表弟微微搖頭,示意自己無礙,見蕭睿淵想要說什麼,便出聲打斷了:“本宮與父皇有要事要談,你們先去外面轉轉。”
蕭睿淵把剛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同顏君煜對視一眼,齊齊看向了惠安帝,見惠安帝沒有反對,只好行禮告退,帶著滿腹的憂慮走出飯廳。
二人離開後,梁公公和兩名侍衛也退了出來,屋子裡就只剩下楚衡和惠安帝。
父子倆僵持許久,誰也不肯妥協,楚衡漸漸失了耐心,冷著臉說道:“父皇,有件事兒臣始終瞞著您,那就是含章已經與莫姑娘定親,且是在兒臣以及數百村民的見證下定下了聘書,您若是不想兒臣今後落個強奪弟妻的惡名,就成全他們。”
“胡鬧!”惠安帝根本不知道這事,乍然一聽,驚的拍案而起,怒視著楚衡道:“難道你忘了朕對你說的那件事?”
見惠安帝真怒了,楚衡的心情反倒變好了。他悠悠的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到底給惠安帝也倒了一杯,並雙手端起遞到了惠安帝面前,認真的說道:“父皇,兒臣沒有忘,只是你說的那件事且不說沒有發生,就算真有一天變成現實,難道您認為兒臣沒有解決之法?兒臣比您瞭解含章,天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兒臣,唯獨他不會!”
說到這裡,楚衡頓了頓,在惠安帝不認同的目光中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比莫姑娘家世好,長得俏又聰明的姑娘,京城裡多的事,然含章卻獨獨傾心於莫姑娘!這樣的感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