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軟榻上呼吸微弱的小孩兒,莫顏在意識裡問雪糰子:“你不是會觀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麼?你看看這小孩兒的家人在哪裡,等她好了,我把她送回去跟親人團聚。”
雪糰子很快就給了回應:“我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莫顏驚訝極了:“為什麼看不出來?你之前不是能看出來麼?”
“這小孩兒的心智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我除了看到一些她被人虐打的畫面,其他的就只有霧濛濛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想弄清楚她的來歷,你得先把她治好,讓她恢復心智才行。”
聽出雪糰子聲音裡的鬱悶,莫顏不禁有些好笑,安慰道:“這又不是你能力有問題,就別不高興了。”
可惜,這話非但沒有安慰到雪糰子脆弱的心靈,反而讓它更難受:“想當年,我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器靈,其他的器靈全不是我的對手,哼,要是我擁有了自己的身體,別說探知這小孩兒的來歷,就連她祖宗十八代,我也能扒出來。”
這些話莫顏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好笑的附和道:“是是是,我家雪糰子最能幹了,等你化形就算不在修真界,你也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器靈。”
“哼哼,你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好一點,別總想著欺負我。”雪糰子心裡得意,竭力保留著“高人”的風範,實際上身後如果有條尾巴,它早就搖起來了。
莫顏深知雪糰子的尿性,沒有再打擊它。雖然探知不到小孩兒的身世有些遺憾,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她的身子養好,讓她儘快恢復心智,如此早晚有一天能幫她找到親人,送她回家與親人團聚。
不過,虐打小孩兒的人著實可惡,能把一個孩子折磨成這樣,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想到懲惡揚善同樣能獲得功德,莫顏躍躍欲試的問雪糰子:“你能看到這孩子被虐打的場景,那能不能確定是誰在打她?那裡還有別的孩子遭受虐待嗎?”
雪糰子一聽,就知道自家主人打的什麼主意,積極地說道:“當然能確定,我看那些畫面,這小孩是在一家紡織坊裡,裡面還有不少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做不完活兒或是做錯事就被管事打,這孩子八成是受不了了逃出來的。”
說到這裡,雪糰子提醒道:“你要是想教訓那些人,我看你還得另找個名目,不然那些壞人只說一聲小孩是他們買的,官府也管不著,還可能被他們反咬一口,說你私藏他們家的逃奴。”
當然,以莫顏現在的身份,被那些人反咬一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想名正言順的救出那些孩子,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就不大可能了。能在京城辦那麼大的紡織坊,上面不可能沒人,就算顧忌著莫顏郡君和未來侯夫人的身份,也不會任莫顏“欺負”。
“嗯,我不會衝動行事,一定想辦法讓那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莫顏知道雪糰子的顧慮是對的,雖然她壓不下心頭的這口惡氣,但是為了救出那些還受苦受難的孩子,她也只能暫時忍著,想個萬全之策,不僅要救出那裡的孩子,最好能把事情鬧大,給其他奴役虐打小孩的人提個醒。
這個時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勞役童工更是稀鬆平常,她看不下去也沒辦法改變這種現狀,就只能用另一個方式,盡一份心力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昏迷近一天一夜的小孩兒終於醒了。正如雪糰子和小黑說的那樣,這孩子心智受到了傷害,醒來過後除了喊救命,喊娘和大姐,就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就連自己叫什麼也不知道。
儘管心智不全,曾經遭受的苦難傷害卻刻入了小孩兒的骨血。她對莫家人充滿了防備,就連最小的笙兒也差點被她傷到。
明明那麼瘦弱,明明許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小孩兒的力氣卻大的出奇,除了莫顏其他人很難制住她。
看著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孩兒,莫顏捂著被她咬傷的手腕心疼又頭疼,對李秀說道:“待會兒給她單獨做一份素菜粥吧,每次給她一小碗,一下子吃多了胃會受不了。”
“哎,我知道了,你快去處理傷口吧,小心生成凍瘡。”李秀應下來,看著莫顏手腕上滲血的傷口心疼極了
“嗯,我這就去,待會兒你們在這屋放個火盆子,再拿兩床被子過來,她的身子弱的很,不能再受凍了。”莫顏又對馨兒幾個叮囑了一遍,才在眾人的催促下,回到房間清理傷口。
回屋的路上,雪糰子說起了風涼話:“嘖嘖,這小屁孩兒跟狼崽子似的,不過,這狼崽子要是不狠,倒也逃不出來!你這回可吃虧了,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