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其樂融融,柳楊村那邊又是另一番光景。
“咋了,你發達了就翻臉不認老孃這些窮親戚了?”
田間地頭,莫洪氏拉著老來女莫永喜,瞪著一雙渾濁的老眼,指著一臉無奈的莫清澤憤憤不平的說道:“當年還是老孃把你拉扯大的,現在只是讓你堂妹和侄女兒去你那裡住幾天,你就拉拔著臉不樂意了?”
哼,個遭雷劈的白眼兒狼,發達了就想擺脫老莫家,門兒都沒有!
“可憐家裡的孩子天天餓得嗷嗷叫,他堂叔吃香喝辣的卻不肯拉一把,嗚嗚!”
一旁的莫牛氏也抱著二妮兒假惺惺的抹著淚,從指縫裡偷偷看莫清澤的表情,見他眉頭皺的死死的不說話,頓時哭天喊地,句句指責莫清澤狠心。
圍觀來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莫清澤滿臉不虞的看著這對做戲的婆媳,很想揮袖走人,可對方是長輩,他只能耐心解釋道:
“二嬸,不是侄兒不答應,只是賃的地方太小,去這些人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這天寒地凍的,總不能讓堂妹和侄女兒睡地上!”
莫洪氏一聽,想也不想的說道:“就多了兩個人,這麼冷的天擠擠還暖和呢!實在住不下,你再去賃間房不就得了?”
莫牛氏也附和著連連點頭,理直氣壯地婆媳倆絲毫不覺得這要求多麼過分!
“啊呸,自個兒有地方住,還要去親戚家佔便宜,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是,前些天鬧得那麼兇,現在還有臉提這個,攤上這樣的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莫先生哪裡沒照拂親戚了?俺剛才親眼看到莫姑娘帶著隔了房的堂弟去城裡看病,現在又把堂弟留下來自己照顧,就是對親弟弟也不差什麼了。”
……
見這對婆媳這麼不要臉,看熱鬧的村民們也是滿臉不屑。
聽到這些議論,領著三妮兒的莫吳氏羞愧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要是她堅持帶著孩子回來,婆婆和弟媳哪裡會有藉口為難堂叔。
已經十四歲的莫永喜因為是老來女,早就被老莫頭和莫洪氏慣壞了,聽莫洪氏說堂兄家發達了,天天吃香喝辣,想讓她過去沾沾光,她想都沒想答應下來。本就不忿堂兄再三推脫,現在又聽了村民們的議論,一下子就炸了,指著莫清澤就罵:
“你算什麼狗屁堂兄,你要真有良心,就該讓你家那幾個賤種滾地上睡,把床給我們讓出來。”
“啪!”
老莫頭剛趕到就聽到么女這番話,頓時一陣眼暈,一巴掌狠狠地扇到她臉上,怒吼道:“你給我住嘴,這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嗎?還不快給你堂哥道歉?”
一個大姑娘長嘴就是“賤種”,還對堂哥不敬,這要是傳出去,誰還敢上門提親,誰會娶這樣一個沒女德的媳婦?
可惜,莫永喜沒能領會老莫頭的用心良苦,捂著紅腫的臉,“哇”的一聲倒在地上大哭不止,蹬著兩腿不依不饒道:“他們娘不要臉跟野男人私奔,他們不是賤種是什麼?他們就是沒娘養的賤種!”
老莫頭簡直要被這個愚蠢的女兒氣瘋了,見侄兒冷涔涔的盯著女兒,一時也顧不得心疼,上前又是兩耳光扇過去:“你太不懂事了,快起來給你堂哥道歉!”
說完,又扯起一抹笑容對莫清澤道:“澤伢,你堂妹還小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莫清澤還沒來得及說話,見愛女慘遭毒打的莫洪氏就“嗷”的一聲撲上去跟老莫頭廝打在一起:“你這個老沒用的,敢跟外人欺負我們娘倆,老孃跟你拼了!”
圍觀的村民們都傻了,任誰也沒想到畫風急轉,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
莫清澤冷眼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周身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絲毫沒有上前勸阻的打算。
莫永喜坐在地上,大聲的叫囂著讓莫洪氏給她報仇,忍了又忍才沒上前再踹她兩腳,如果不是二叔已經動了手,就憑她罵兒女的那幾句話,他絕不會輕易饒過這個沒心沒肺的堂妹。
……
傍晚,莫清澤帶著三妮兒回來,雖然他儘量掩飾,可還是讓莫顏看出了端倪。
“爹,你怎麼了?”
莫清澤摸了摸女兒的頭,強笑著搖搖頭:“爹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見父親不願意說,莫顏也沒再追問,看著膽怯的三妮兒,不由得猜測是不是莫洪氏那邊又鬧么蛾子了。
吃晚飯時,莫清澤沒什麼胃口,才吃了半碗就藉口說中午吃的太飽,放下碗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