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樣渾身塗滿了紅泥,最要緊的,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神都萎頓了。
這到底怎麼了,簡華欲上前,卻被木野緊握了下手。
他朝她沉沉看來,目光中含著擔憂和不贊成。
“沒事,我先看一下。”她朝他點頭,輕聲說道。
木野聽阿父講過,聽部落裡的老人們講過,有些病是神明的懲罰,最重的懲罰,那就是一個部落全部死亡。
流水部落塗滿紅泥,那是在防病,那是在跟神明認錯。
他們做了什麼惡事了嗎。
此時最好馬上離開,再走近一步,也許他們倆人也會受到神明的懲罰。
“簡華。”木野還是拉緊簡華的手,他真的害怕了。
“大巫,大巫,請大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梅長老見此,流著眼淚不停磕頭懇求道。
流水部落眾人跟著一道磕頭,而剛才那兩個男人,此時也跪了下來,跪在簡華腳前,使勁磕頭,但沒人敢上前用手拉扯簡華和木野倆人。
跪在地上的人群中,一個乾瘦男人忽然捂住肚子,五官扭曲痛苦,“噗……嘩啦……”,竟然拉起稀來。
簡華被木野一拉,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暑熱,拉稀,這是得了痢疾了?還是瘧疾,瘧原蟲,打擺子?
這一個個的,這麼幹瘦,有氣無力的,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得了傳染病啊。
不管是哪一種病症,可都不好治啊,簡華的心搖晃了一下。
轉過身,帶著木野自可以輕鬆離去,可接下來呢,她恐怕會被良心拷問上一千遍啊一千遍。
那個乾瘦男人艱難往旁邊挪了兩步,底下稀水淋漓,而口中也吐出酸水來,而跪在他一旁的族人,卻好似已經習慣,只是用同情的目光望望那人,緊跟著臉上再浮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哀表情來。
“大巫……”梅長老抬頭喊了一聲,下面的話再說不出來。
眼底悲哀漸濃。
這病太可怕了,可許大巫也沒有辦法,還是不要拉著大巫和木野留下來了。
流水族人嗚嗚哭泣起來。
可他這一喊,卻見大巫放開木野的手,走了過來。
大巫願意施巫術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忙把頭深深磕了下來。
“簡華。”木野低呼,見她挪動腳步,他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簡華看到了什麼,她目光在那個拉稀男人身上掃過,卻隱約可見他吐出的酸水中有蠕動的蟲子。
上逆吐蟲,這應該是蛔厥啊。
簡華走到那拉稀男人身旁,小心不踩到汙物,然後蹲下,打量一眼他的汙物,嗯,裡面有蛔蟲,再持了他手,切脈,脈滑數,再讓他張嘴吐舌,舌質紅,苔黃膩。
流水族人一個個直起腰來,見簡華一點不嫌棄,竟然給紅石施巫術了,臉上露出大喜表情來,對簡華的恭敬也更甚了。
這是外感時邪疫毒,內傷飲食,水洩痢疾,再加蛔蟲病了。
唉,醫者,就是救死扶傷的,容不得她退縮。
簡華起身,大聲吩咐道:“梅長老,我給你們施巫醫,接下來,你們都得聽我的。”
“是,是,都聽大巫的,我們族長大人也病了,請大巫先給他施巫術吧。”梅長老喜極而泣,連聲應道。
簡華朝木野露個安心笑容,示意他拿出裝水的木筒子,倒出水給她洗了手,低聲道:“放心,這病可以治。”
木野皺了下眉頭,可沒再說什麼,只是退後一步隨在簡華身後。
“梅長老,族長大人也是跟這人一樣,又拉又吐嗎?”
“是的,又拉又吐,昨天晚上拉了十多次,今天起不來了。”梅長老回道。
“你們先起來吧,別跪著了。”簡華環視一圈眾人,大聲說道:“現在聽我的話,先把這人拉出來的髒物用土蓋上,別再讓飛蟲,就是蒼蠅叮在上面,你們這種病就是因為不乾淨,透過這種髒物傳播開來的。”
流水族人馬上色變,本來蒼蠅叮在臉上也無動於衷,被簡華這樣一說,立馬嚇得亂揮舞手臂,扇開蒼蠅,又蹦又跳。
特別是那個剛拉過的男人,剛起來還沒站穩,一揮胳膊,腿腳發軟又倒了下去,身上還沾到了髒物。
簡華皺眉,忙制止他們,“不要這樣,你們現在有力氣的先去剝兩塊樹皮,用泥土把這髒物蓋上,再來兩個人攙著他回去,打水給他清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