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上的濃煙小了,火勢旺起來,跳動的火焰照亮小小巖洞,溫情在瀰漫,倆人平緩呼吸,相互依偎著,靜靜聆聽外面的鬼哭狼嚎。
簡華忽然有了唱歌的心思,她輕笑,張嘴就唱了。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她的聲音清朗,唱得也是她小學時學過的歌曲,曲調悠揚有之,旋律優美有之,這首歌唯獨沒有纏綿,此時被她唱來,卻帶了股繾綣,一絲一縷,猶如纏繞在人的心頭一般,打著旋,勾著人心。
他的一隻大掌在她光/滑的/背/上輕輕撫動,另一隻手緊緊握了起來,微蹙起眉頭傾聽著,然後側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真好聽。”他沙啞著聲音。
“我唱歌一點都不好聽,所以我都不唱歌的。”她吃吃笑。
“好聽,真得好聽。”他溫柔道,“我愛聽,你再唱一遍。”
“那我換一首歌唱吧。”簡華歪了歪腦袋,笑道。
“好,你唱什麼,我都愛聽。”
“小城故事多,呀,不對,不對,唱錯了,小城故事多,管它呢,隨便唱吧。”簡華又唱了首走調小城故事,緊接著又唱起了,“夜上海,夜上海……”
她把她會的,不會的,只會一兩句的,只會哼曲調的,胡亂大唱了一通。
他時不時親吻她一下,一直在說,“好,真好,好聽,好,我喜歡。”
她是他的超級歌星,他是她的超級粉絲,最最鐵桿的那種。
簡華覺得,與他生活下去,也是可以很愉快的。
清晨,簡華醒來,獸皮枕頭邊放著一堆果子,再看過去,木野坐在火堆邊已經在烤肉了。
她伸個大懶腰,一夜好眠,在野外,也就在他身邊,才會這樣吧,她朝他微笑,“早安,木野。”
“早安,簡華。”木野笑,“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簡華坐起身來,拿著果子一看,竟是無花果,掰開,咬一口,甜滋滋的。
“好吃。”她點頭。
“那邊山坡上有兩棵果樹,長了好多果子,我把熟的都摘下來了。”木野指指腳邊一個新做的筐簍,裡頭大半筐的無果花。
簡華歡笑,夏季了,該有好多果子吃了。
“我在樹上掏到了鳥蛋,煮熟了,等下我們一起吃。”木野笑道,“起來吧,我陪你去擦牙。”
“好。”簡華兩口咬完無花果,把果皮扔到一邊,擋著獸皮,拿過一旁的衣服穿好了,套上草鞋,收拾好獸皮。
昨天傍晚時的一場親密,好似與他的關係更加親近了。
簡華勾著他手臂走路,到了小溪邊,看著他用長茅給她敲打了草叢,又遞上來摺好的柳枝,守候著她洗漱。
溪水清洌,倒映著藍天白雲,底下鵝卵石潔白可愛,一隻螃蟹張牙舞爪橫行著。
哼哼,說我是螃蟹,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螃蟹有多好吃。
簡華伸爪進溪水,一下按住了那隻大螃蟹,捏緊背殼提出了水面,朝它腹部一看,嘿,還是雌的,今天有口福了。
她眼睛一溜,拉了根細藤,把螃蟹腿都給綁上了,放到一邊,“木野,快幫我多翻幾隻螃蟹,等下我蒸螃蟹給你吃,肯定吃得你直叫好。”
木野張了下嘴,這東西能吃。
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翻起鵝卵石來,沒多大工夫就抓了十多隻螃蟹,學著簡華那樣綁好了螃蟹腿。
也是沒人抓,螃蟹、蝦、小魚多得令人驚歎。
簡華拉著細藤,幾下編出個小筐簍,抓了好些蝦回去。
陶罐中放一半水,蝦直接扔進去,等水滾過兩道,蝦殼變紅,蜷縮起來,全部撈出放在大葉子上,再換了清水,把剛才隨手做的筐簍也放進去,五隻螃蟹放在筐簍中,水不漫過螃蟹,蓋上陶罐蓋子,直接蒸起螃蟹來。
“你吃啊。這蝦很鮮的,都不需要放鹽,也好吃。”簡華見木野不吃,忙招呼他。
“這蝦是好吃,你多吃些。”他道。
原來是讓給她吃呢,簡華心裡如同飲了蜜水,拿起一隻蝦放進他手中,“給,吃吧,我們一起吃,這麼多呢,我還要留著肚子吃螃蟹呢。”
“那東西,真能吃?”木野遲疑道,還是有些不信。
可等到簡華剝出蟹黃塞進他嘴裡時,他險得給跪了,雖然他是盤坐著的,可那瞪大的眼睛,吃驚的表情還是逗樂了簡華。
她笑得前仰後合,真像一隻快樂的小母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