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事。”黑狼回他。
雷猛點了點頭,“對,有大巫在,肯定沒事,沒事的。”
祖祖輩輩,女人生孩子,就跟猛獸博鬥一樣,很多時候,娃娃抱出來了,女人卻沒了。
雷猛的一顆心晃晃悠悠,全無著落,既想衝進去陪在純的身邊,又怕打擾了大巫幫她女人生產。
香來來回回端著熱水,尚者大人在屋外跳起了祈福巫舞。
天空泛亮,朝霞雲湧,當清晨的薄霧散去,露出明朗純澈的藍天時,炎族部落上空響起了一道響亮飽滿的嬰兒啼哭聲。
“雷猛,純給你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
簡華站在門內,大聲給外面的雷猛報喜道。
“兒子,我有兒子,哈哈哈,我有兒子了!”雷猛大笑起來,那憨實的模樣活像一頭大熊。
“我們炎族有新生命降生了,感謝神明的賜福,讓我們炎族越來越強大,族人的日子越過越好!”
尚者大人高舉雙臂,仰頭感謝上蒼,又恭敬跪下,紮紮實實磕了一個頭。
木通族長帶領族人們,在她身後,排成排,跟著磕頭感謝神明。
***
陶粟堅持著被族人揹回了部落,他的傷口紅腫流膿,全身發起高熱,整日昏昏沉沉,面色灰敗,已近死人。
“怎麼會這樣!”
坐落在部落當中空地上的一個最大的長方形茅草棚裡,有陶部落族長異樣震驚,暴跳如雷。
“該死的炎族,竟然敢對抗我們有陶部落,還殺了我的族人,我陶泥與你們不死不休!”
“炎,炎族,他們有新的武器,那武器太厲害了,我們在很遠的地方就被他們打中了,人就倒下死了……”
逃回來的有陶人垂下腦袋,結結巴巴述說道。
“新的武器,你給我講清楚。”
陶泥猛然從木樁上站起,一把揪緊了說話那人的獸皮,雙眼如狼般陰騭盯緊他,狠狠說道。
“那武器跟木茅一樣,但比木茅要細,還短一些,他們用一個東西,把這個,這個扔出來……”
在這族人艱難描述時,躺在地上的陶粟吐出最後一口氣,蹬了兩下腿頭一歪死了。
“陶粟,你給我起來,蠢貨,不許你死,你給我起來說清楚。”陶泥撲過去,一把抓起他劇烈搖晃起來。
可陶粟再不會回應他了。
“可惡的炎族,我一定要滅了你們。”
陶泥扔下死人,奔出草棚仰天大喊。
這是恥辱,是挑戰,是他當上族長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他一定要用炎族人的鮮血來洗刷,讓他們明白,在這塊大地上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他大喘了兩口氣,返身回到議事大廳,抓過一個逃回來的族人,往後面大巫師的草棚奔去。
草棚外掛滿厚厚獸皮,使裡面的光線更加昏暗,因常年擺弄草藥,棚子裡瀰漫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藥味。
陶泥沒敢直直衝進去,在門口揚聲通報了,等裡面傳出一個嘶啞的許可聲,他才敢帶人走進草棚。
草棚當中地上架著一個陶罐,裡面的藥水咕嚕嚕翻滾著,陶罐底下跳動的一點火光才讓陶泥看清大巫師盤坐的身影。
“我等你許久了。”
大巫師陰森森的聲音好似響在耳邊,讓陶泥打了個寒顫。
“大巫師,我過來是……”
“在遠方出現了一個新部落,是我們有陶部落的大害,想要替代我們有陶部落。”
不緊不緩的聲音打斷了陶泥的話語。
陶泥心中一緊,禁不住抬眼朝大巫師望去。
那寬大的獸皮遮擋住他的身影,黑暗中兩點幽幽的光正對準了他。
他連忙垂下腦袋,恭敬應道:“是的,大巫師英明,在遠方出現了一個炎族,這次殺了我們許多族人,我想帶領族人去殺光他們,不能再讓他們壯大下去。”
“這些日子我天天占卜,都是大凶,原來應在這裡了。”大巫師擺弄著手上的龜板,微微頷首,“你去吧,多帶些有力氣的族人,去殺光那個部落吧,只有他們死了,我們的陶器才能永遠在這塊土地上長盛不衰。”
陶泥心中大喜,原以為大巫師要考慮很久,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
他急忙躬身一禮,“是,那我先去準備了,儘早出發。”
說完,正想帶著那個族人離開,身後卻再次傳來嘶啞低幽的聲音,“把這人留下吧,我這新藥得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