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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充滿希望之光的綢緞一片接著一片撕開,鄧筠溪懷揣著滿滿的希冀,總算見到了這玩意的“廬山真面目”。
“畫卷?”夭枝誒了一聲。
鄧筠溪雙眼一亮,心裡美滋滋地暗想道:“莫非是我的自畫像不成?”
將畫卷放躺在桌上,鄧筠溪有點小期待的搓搓手,“夭枝,看好了。”
“好嘞,小姐。”夭枝笑道。
將畫卷徐徐展開,裡面的無限風光也隨之躍然於目,桃枝繁花,鶯燕殷勤,美人盤腿坐在石塊上。正是早春,風音綿柔,她在細聽溪水潺潺。
鄧筠溪盯看這畫卷上的小美人,目露疑惑之色。畫卷上的小美人,目測才十四五歲,容色雖美,卻尚未長開,不過……有點眼熟啊。
“咦,這個好似是小姐及笄時,隨公子去水寧寺那會兒,你看著桃樹,還有背後那若隱若現的觀。”夭枝一邊說著,一邊又伸指落在某處。
是這樣的嗎?鄧筠溪定了定睛,十分認真的盯看著這畫卷,於是這越看啊,她就越是忍不住勾唇一笑,更甚之,這笑意還在不斷擴大著。
“那既然這麼說的話,……原來隋公子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注意我了!?”鄧筠溪幡然醒悟,心裡那叫一個盪漾。
夭枝撓撓頭,輕唔了一聲,“沒想到隋大人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嘻嘻嘻~”鄧筠溪揉揉臉,“不,他現在是我的人。”
夭枝:“……”您說的什麼都對。
收回畫卷,鄧筠溪還將它妥帖的放到床頭那裡,輕撫了一下,像是撫著什麼貴重易碎的寶貝。繼而,她別過頭對夭枝說道,“去將沉姜叫到蘭亭等我片刻。”
夭枝諾了聲。在她出門之際,鄧筠溪將自己的被子拉高蓋住那畫卷,於是自己也出房門去找鄧如衡了。
而丞相府那邊。
那千金般貴重的李公子李尚正,此時正毫無意識的癱睡在床上。
被止血帶纏著的右腳腫大無比,好似個蘿蔔。許是怕他躺在床上亂動,所以他的右腳還被高高地給吊了起來。
本來是個值得心酸的一幕,但他的身形及這樣的姿勢,就好像一塊掛架子上的肥脂鮮肉,所以實在是心酸不起來,甚至會覺得有點滑稽。
隋君清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須臾,目光一移,可以看到,李尚正的臉色跟唇色都是蒼白無比,又因為缺水的緣故,這嘴唇乾裂得要有破皮的跡象。再在蒼白的臉色對比下,他眼下那一圈烏黑格外顯眼。
整個人就完全是一副蔫了兒氣的樣子。
隋君清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下一秒,他就聽到這樣的一句話。
“尚書也看到我家正兒這種情況了。”李朝權坐在床尾處,說話間便抬起了頭。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直盯著隋君清,似笑非笑,甚至夾帶幾分譏誚。
“原來這應邀垂釣,釣的不是魚……”他饒有趣味的摸了摸鬍子,接著一聲冷笑,“而是釣蛇啊。”
這話說的十分諷刺,然而隋君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目光極為平靜,並不為此所動。
“李公子身上餘毒可清完了?”他捻了捻雙指,並沒有去接他的話,“這特製魚餌又是誰做出來的?”
這場白石溪垂釣,是由靖王發起,出的事,自然也該由靖王承擔。於公,他是要參與此事調查的其中一員,自然是要辦的妥當。於私,靖王與閒王是對立局面。
“怎麼?尚書覺得是我家正兒引來蛇群的?”李朝權站了起來,緩慢踱步走到隋君清面前。
“自己引來蛇群卻被蛇咬?尚書也該清楚,正兒好歹也是你的表妹夫,他是會做出這件事的人?”李朝權將‘表妹夫’這三個字咬的極重,其意有所指,耐人尋味。
說完話,李朝權即便繞過他,直直走到紫檀平角方桌面前,站定了稍會兒,才單手拎起那天青瓷壺,分別倒了兩杯熱茶出來。
隋君清緩緩回過身,迎著李朝權饒有興趣的眼神,他唇角微挑,然笑意未達眼底,更甚之是眸色逐漸冰寒。
“尚書想怎麼查?”李朝權舉起一杯茶水,向他做了個“敬茶”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
“怎麼?”隋君清目光輕淡的落到他臉上,其間語氣毫無平仄,甚至是平淡如水,可莫名間的,總讓人覺得會有壓迫感。
正是如此,李朝權握著茶杯的五指不斷收緊起來,似乎是對他有所忌憚。
李朝權年歲已大,面容也顯老態,可常年的雷厲朝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