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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個字時,心裡的石頭重重地落下了。

寫完了證明後,趙隊長在最後一行蓋上了生產隊的紅章,交給林蔓。

“回去後啊,你對小蔓說下,遷入手續可要儘快辦。”趙隊長叮囑道。

林蔓點頭答應,仔細地收了證明進挎包。

她滿心歡喜,距離得到正式身份可就差兩步了,現在只要拿著遷出證明回上海辦戶口遷入,然後再等五鋼廠那邊調走戶口去江城,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趙隊長,我還要去一趟小蔓家,她讓我幫她收拾些東西。”林蔓起身告別。

“那行,她家在村南面,你路上可以找人問下。”趙隊長送林蔓出院。

與趙隊長在院前分別後,林蔓轉身往村南面走去,碰上之前幫她指路的兩個男人,她向他們禮貌地點了下頭。

兩個男人步伐急促,遠遠地見到趙隊長,還沒到跟前,就迫不及待地大喊:“那個秦公安到啦,已經朝趙二家去了。”

林蔓已經走的很遠,沒有聽見身後人的對話。

一路上有許多熱心人給林蔓指路。提到隊裡的林蔓,他們無不感慨地說道,她可是個老實姑娘!

與趙隊長家的磚房不同,隊裡林蔓住的是土坯房。在《春田》裡,林蔓寫明瞭她家已經絕了戶。親父母是外鄉人,早年餓死。村裡人看她可憐,每家施一口飯給她,撫養了她長大。她倒也爭氣,竟考上了縣裡的高中,成為村裡的第一個高中生。

推門進屋,在一個老舊的櫥櫃裡,林蔓找到了高中畢業證。這是五鋼廠要求入職員工提供的材料。

放畢業證的鐵盒底下還有幾張毛票。五分、一毛,一元、兩元,全是小票,連張五元的大票都沒有。林蔓粗略地數了數,加起來共5塊8毛錢。

“你是誰?”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質問。

林蔓聽聲音耳熟,忙塞錢進口袋,走出屋子。

趙紅英站在屋外,見裡面出來的是林蔓,驚訝不已:“呦,姑娘,怎麼是你?”

林蔓亦是一樣的驚訝,講明瞭自己是來替屋子主人拿東西后,問趙紅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巧了,我家就在隔壁,快來坐坐。”趙紅英不由分說地拉林蔓走向院前的紅磚房。

林蔓架不住趙紅英的熱情,只得跟了去。恰巧暮色降臨,趙紅英又留林蔓吃飯,林蔓折騰了一整天,早就餓了,於是欣然答應了趙紅英的邀請。

趙紅英的兒子兒媳都在家。一聽說來人是白天幫了母親的姑娘,他們紛紛張羅起了好酒好菜。許是喧鬧的聲音傳出了門,就連趙紅英的弟弟也拖家帶口地來湊熱鬧。來的時候,他們的手上不空,尤其是一個瘦長臉男人,也就是林蔓看見叫趙紅英“大姑”的那個,手裡拎了一隻塘裡打來的甲魚,這算是今天桌上的主菜了。

“這麼說,小蔓在上海找到她外婆了?”飯桌上,趙紅英聽過了林蔓的講述,驚訝不已。

林蔓點頭:“她照著母親留的地址去找,沒想到一去就找到了。她的外婆很疼她的母親,自然也很疼她,講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的戶口遷回上海。”

林蔓講的事半真半假。

紅旗生產大隊的林蔓去上海確是尋親,但找的絕不是白秀萍,而是一個早斷了聯絡的遠房親戚。

“難道她外婆家的人都不反對?”趙紅英的大兒王衛國感到奇怪,不都說上海人現實得很,沒什麼親情嗎?多個人的戶口進去可就多個人分房子,他們家的人怎麼那麼好說話?

林蔓輕笑,搖頭否認了王衛國的擔心。

趙紅英的二兒子王建軍推了把王衛國:“你以為誰都像王德生?”

提到父親,王建軍直呼其名,沒有絲毫的尊重。

王衛國悻悻地抿了口酒:“哼!沒良心的東西。媽,你也是,帶孩子去看他幹什麼?”

想起前夫的絕情,趙紅英哀嘆道:“他到底是你們的父親,孩子的親爺爺。而且,我也想看看月梅過的怎麼樣。”

“姐,就別提那個丫頭了,人家現在不叫王月梅,已經改叫王倩倩了。”趙紅英的弟弟趙順達憤憤地嚷嚷。

半年前,趙順達去上海給生產隊辦事,路上碰見了王月梅,她竟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他主動喚她名字,她一臉嫌棄,說現在改叫王倩倩了。

回憶起這事,趙順達直搖頭,大姐這女兒算是白養了,從小到大,什麼都先緊著她,可到頭來,居然連大姐給取的名字都不願意要。

趙紅英聽不慣弟弟說女兒的不是,面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