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思民不置可否; 領著林蔓上樓。
“你的事; 我都聽說了。”鄧思民進門後,先給林蔓倒了一杯熱茶。
對王倩倩的家,林蔓一直都不陌生。說起來; 王倩倩剛搬家時; 房子還是她幫著收拾的。
坐在沙發上; 林蔓傾身拿起茶几上的熱茶; 稍稍抿了一口:“哦?你是聽王副科長說,還是聽鄧科長說?”
鄧思民拖了一把椅子,隔著茶几坐在林蔓面前:“我剛回來的時候,鄧萍曾說起你; 講你和她們有了一些矛盾,現在被停薪留職了。”
林蔓暗笑,看來王倩倩倒是沒對鄧思民提她。
喝過了兩口茶,林蔓放杯子回茶几道:“我這次來,不是來談工作的。”
鄧思民有些意外,直言道:“其實,你和她們一向相處不錯。這一次,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是有需要解釋的地方,我可以幫你帶話。”
林蔓笑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抹不開面子,才對你說不是為了工作?”
鄧思民表示理解道:“我知道在一個廠裡,停薪留職實在不是什麼好的處境。”
林蔓不以為然:“我知道,以前我也停薪留職過一次。”
鄧思民更意外了,他沒想到林蔓外表乖巧,實則在工作上竟還挺能折騰的。現年頭裡,誰得了一份好工作,不都是好好地做,生怕有一個閃失,丟了手裡的鐵飯碗。他看林蔓年紀輕輕,比鄧萍和王倩倩還小上一兩歲。想來,她應該剛參加工作不久。可就是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她居然被停薪留職了兩次。
一時間,鄧思民說不準該對林蔓說什麼好。他想安慰她兩句,可看林蔓一臉輕鬆,似乎並不需要安慰。他也想勸林蔓兩句,對待工作應更加認真,可細一思量,他又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前因後果,無從勸慰。更何況,他既非林蔓領導,也非林蔓的長輩,就算他想要勸導,也沒那個資格啊!
林蔓見鄧思民說不出話,主動拾起了話頭,反問他道:“你就不好奇,我上次停薪留職的下場嗎?”
鄧思民略挑了下眉,洗耳恭聽林蔓接下來的話。
“我從五鋼廠的化驗室,調到了全廠最好的科室供應科。”林蔓笑道,眼中熠熠生輝。
頃刻間,鄧思民恍然覺得林蔓同他所想的人大不相同。
曾幾何時,因為昏迷時的一聲呼喊,以及他睜開眼時,林蔓映入眼簾的那一抹笑意。他一直以為林蔓該是個善良而又單純的女人。許是林蔓那時的笑容太過燦爛,好像金色的太陽一般耀眼,以至於他午夜夢迴的時候,總不自覺地回想林蔓的那個笑容。
她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鄧思民曾不止一次地遐想。
直到此時此刻,鄧思民才終於明白林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種人。。
林蔓善不善良,鄧思民還無從得知。
可是,僅從眼前林蔓的笑容,以及她眼中野心勃勃的光芒裡,鄧思民可以很肯定地斷言,她絕非一個心地單純的女人。
“你今天來,究竟想說什麼?”鄧思民淡淡道。對林蔓,他無端平生出一絲戒備。
林蔓察覺到鄧思民態度的變化。她對此滿不在乎。本來,她也不是來討鄧思民歡心的。因此,對於他是否喜歡自己,她一點也不在意。
“你是不是一直在找鄧書記,想去看看他?”林蔓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鄧思民眼神略有異樣,不禁激動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為了找尋父親的下落,鄧思民用盡了他所有的關係網。按道理,判刑以後,或是坐牢,或是發配農場改造,都不是什麼離奇的事情。可是他越是探查,越是覺得事有蹊蹺。他的父母自押出江城後,就此音訊全無。兩人不過是普通的犯人,怎麼就死活也找不到關押他們的地方?這實在太不正常了。
林蔓略略仰頭,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一個星期之內,我能讓你見到他。”
鄧思民道:“他被關到哪裡了?”
林蔓笑道:“這一點,你可以親自問他。”
鄧思民不解:“怎麼?你也不知道,那你還說可以讓我見他。”
林蔓道:“近一個星期內,因為某些特殊原因,鄧書記會被押回江城。他雖然在江城停留的時間很短,但我還是可以安排你見他一面。”
“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鄧思民不信林蔓會平白無故地幫他。儘管他很迫切地想見到父親,可對於林蔓,他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防備著,生怕會一時不慎,落入了她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