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轉瞬就不見了。
之後,關於分房指標的事被暫時擱置一邊,副廠長說等過一段時間再確定各科的名額。
這個訊息一傳到各個科室,立時引起了大家的議論。有人猜測一定是財務科和人事科爭得太厲害,副廠長需要時間擺平。也有人猜測一定是房管科那裡有變故,興許多出了多少房子,又或是少了多少房子,因此副廠長需要重新考慮。供應科的科員們雖然覺得奇怪,但大多數還是抱著比較樂觀的心態,將全部的期望繼續寄託在林蔓的身上。說到底,這還是全賴於林蔓過去做過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事,且她承諾過的事,也確實從來沒有讓大家失望過。
眼見著分房指標的事,一天天地拖了下去,王倩倩越等越急。一方面,她摸不透上面到底是什麼意思;另一方面,她愈發擔心林蔓真會想出辦法解決房管科的事。
廠裡、科裡的工作日復一日的忙碌。
又沒有過多少時日,人們就將分房指標的事漸漸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供應科的科員急匆匆地衝進科室,大喊了一聲:“剛剛財務科劉科長和人事科戴科長在紅樓裡吵起來。”
科員們對人事科財務科兩科科長不合的事早習以為常,於是並沒有多少反應。大家繼續忙手頭的事情,接電話、開單子、抽著空子閒談休息。
眼見大家都沒什麼反應,科員又對眾人補充了一句道:“這次不是開會吵起來,而是在走廊裡碰見吵起來的,差點打起來吶!”
差點打起來?
這一點到還是有些新鮮。
不少人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齊刷刷地看向進門的科員,一個勁兒地問他怎麼回事。
科員清了清嗓子道:“是人事科戴科長先挑事的,他問財務劉科長為什麼舉報他。”
科員一句話,立刻引起了更多科員的興趣,有人激動地問:“什麼?劉科長舉報戴科長?”
科員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道:“沒錯,不過這事是人事戴科長先挑起來的。戴科長質問劉科長的時候,劉科長開口就質問戴科長為什麼要先舉報他。”
小張插嘴問道:“他們舉報對方什麼事啊?”
快步走到辦公位上,科員大喝了一口水,順了口氣道:“戴科長舉報劉科長故意剋扣人事科的工資和津貼,劉科長舉報戴科長收受賄賂,把沒有資格的人調上技術崗。”
段大姐問道:“那這事都是真的不?”
“我看,到不一定是真事,”科員頓了一頓,稍稍想了一下,回道,“你們想啊!要是真事的話,就算副廠長還保他們,那政治科也不能夠啊!”
科室裡的人們一下子被挑起了興趣,紛紛聚到科員的身邊,大家爭相恐後地發表推測,熱烈地議論了起來。
王倩倩恰巧站在林蔓身邊,聽了科員的話,轉頭問林蔓道:“你覺得他們舉報對方的事,會是真的嗎?”
林蔓淡淡地說道:“這事說不準,我也說不好。”
王倩倩道:“我覺得那個說的有道理,要是真有這事,政治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吧!所以他們既然現在安然無恙,那就說明他們還是清白的。”
對王倩倩的推測,林蔓嘴角浮起一抹輕笑:“上面的事情,哪兒有說得清的時候。”
王倩倩道:“什麼意思?”
林蔓道:“在我看來,被定罪的未必有罪,而被定性沒有罪的人,也未必就清白。”
王倩倩聽不懂林蔓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見她一臉的茫然,林蔓好心又對她提點了一句道:“有沒有罪……”
一手搭著王倩倩的肩膀,林蔓一手伸食指指向天花板,笑說道:“看的都是上面的意思了。”
“你是說……”王倩倩依稀有些明白了。
無暇再為王倩倩答疑解惑,林蔓從王倩倩座旁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上。
供應科的科室裡,一眾科員們還在熱烈地討論劉戴兩個科長的事。王倩倩坐在一邊,暗暗地回味林蔓的話。只有林蔓,埋頭桌上,在一張又一張的紙上寫寫劃劃。不過林蔓並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寫信。趁著沒有人留意她這一邊的功夫,她開始進行了她計劃中的下一步—給監察委員會寫信。
在之後的幾天裡,林蔓寫了很多封匿名信給監察委員會,用各種不同人的筆跡。乍一看,好像是五鋼廠的一眾職工們大爆發了,紛紛迫不及待地舉報廠裡財務科和人事科的兩位科長。
……尊敬的監察委員會領導們,我以無產階級戰士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