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
首先,副廠長要劃分房指標給財務科和人事科。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那是要給自己的人好處,拉攏人心。林蔓明白得很,要改變副廠長的意願,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絕無可能。
然而,要改變副廠長的這一決定,那又是林蔓必須要做的事,因為她得向科裡的人交代。身為副科長,哪兒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科室的利益被搶走?她需要這些人的信任和支援。在她的計劃裡,那會是她再上一層的很關鍵一步。
於是,她不得不挑撥財務科和人事科兩個科長的矛盾。像走鋼絲一樣,在激化他們的矛盾中,她需要小心地掌握其中的尺度。
首先,她要給他們一個理由,讓他們務必在分房指標的問題上爆發矛盾。這樣一來,即為她拖延了時間,也讓他們在開始之後,就沒法停下來。
在這一點上,財務科劉科長和人事科戴科長完全是按照她的規劃走。
在一開始,林蔓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對方對不起自己的由頭。
這兩個由頭,無論是削減人數有礙升級,還是削減科室人員工資,皆是板上釘釘,實打實的事實。雖然源頭並非他們所想的那樣,但是隻要確定了結果,誰還會管源頭呢?再加上就像李文斌所說,人事科和財務科向來有天然的矛盾因素存在,這一點很難更改,因此互不信任是必會發生的事。
於財務科和人事科而言,林蔓給他們的由頭,就好像是一點火星。他們本身呢!則是兩個乾柴。乾柴一遇火星,自然就著了。而眼前分房指標的事,一下子就成了他們發洩矛盾的必爭之地。為了讓他們你來往我下去,林蔓有意讓政治科不斷地往外放風。一旦人事科舉報了財務科,那訊息自然會傳到人事科。一旦人事科舉報了財務科,那麼訊息也會不動聲色地往財務科劉科長的耳朵裡吹。
鄭燕紅曾不解地問林蔓:“你就不怕副廠長出面擺平他們?”
林蔓輕笑道:“副廠長怎麼擺平?人事科和財務科他同樣需要,一時半會兒地偏向誰都不好。再加上政治科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就算幫他壓下去了,也不能迎著風頭上去,還繼續讓這兩個科佔盡好處。副廠長現在啊,一定比誰都頭痛!削了他們的指標也不是,繼續給他們也不是。”
鄭燕紅又問:“那麼會不會弄巧成拙,財務科和人事科鬧得太大,副廠長和政治科從背後暗察這事,再查到你的頭上?”
林蔓不以為意道:“只要把尺度掌握好了就行。”
鄭燕紅不明白林蔓所謂的尺度指什麼,林蔓也懶得對她詳細解釋。因為對於那事,全在意會,很難解釋清楚。
林蔓所謂的尺度,無非就是暗暗地讓事態維持在鬧起來,卻又沒有鬧大的程度上罷了。她只要讓副廠長有些為了財務科和人事科頭痛,心裡猶豫還要不要給他們這次的指標。她不希望讓事態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旦那樣,她就難免會被撤查出來。
這就正如,她向監察委員會舉報副廠長時,也只是舉報他一個不痛不癢的私自拉小團體的罪名,而不是其他更大的罪過,是一樣的道理。
在前一段時間的鋪墊中,副廠長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更改對財務科和人事科的分房指標。
市監察委員會的一紙通報批評下來,副廠長自然不能再頂風偏愛財務科和人事科。於是接下來,他所考慮的問題就變了。變成了該怎麼既取消對財務科和人事科原定的分房指標,又能擺平劉戴兩個科長,讓他們兩人沒有怨言。
林蔓這一次來,就是來主動幫副廠長解決難題,幫他消化手裡的燙手山芋的。
回憶結束,林蔓再看窗外,發現天有些暗暗地灰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午。
鈴~~~
一陣震耳的鈴聲在桌上響起,副廠長接起電話。聽筒裡,偶爾會傳出一個男人的厲聲大呵。副廠長回話的口氣雖陪著和氣,但面色卻始終陰沉著。臉,越拉越長。
啪!
終於,聽完了一通長段的斥罵之後,副廠長重重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啪嗒~啪嗒~啪嗒~
起身走到副廠長桌前,林蔓伸食指輕按了一下剛剛歸位的話筒。黑漆漆的話筒映襯得她纖細的手指瑩白得像雪。
“副廠長,剛才的電話是監察委員會打來的吧?”林蔓的嘴角掛著輕笑。
副廠長不悅,想讓林蔓出去,他現在是一點也沒心情聽林蔓說她的事了,他沒想到竟然晾了林蔓一下午,都沒讓林蔓自覺地出去。
眼見著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