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從容不迫地離開亦不是
難事。
我本未沒有想嚇唬他的,只是剛才一時沒有注意,讓兩個欲阻我靠近的大漢昏睡過去的時候和地面撞出了很大的動靜。
我欲要輕笑出聲,但想到公孫睿在朝中的地位,還是及時斂住了笑意。
我因不想看到他赤身裸體的窘迫樣子,所以並未推門而入,只是站在門前,抬手將一道凝鍊已久的音波打出。
腕間,元力暗運,那道音波化作一道白光劃破夜空,穿透牆壁,傳入了公孫睿的耳中。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是……我若不願意,誰也強迫不了。”
從小的苛求讓我對體內元力控制入微,這一道音波看似發力輕巧,可聽在公孫睿耳中,卻如暮鼓晨鐘,聲聲浩大,震得他耳膜生疼,腦中陣
陣眩暈。
震驚過後,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笑意。
“我忽然想知道,那個將你一手帶大的七絕樓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已經準備離開的我霍然轉身,眸中光芒明滅。
“她是一個神秘的女子,從我有記憶以來,她便一直戴著面紗,連我,也沒有見過她的真容。”我沉沉的道:“姑姑功高蓋世,你若敢打她
的注意,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房間內,公孫睿起身,推開身旁的愛妾,慢條斯理的穿好衣物。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黑暗中,他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可是空氣會回答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一切按計劃進行。”幾個呼吸間,幾個黑色人從房間的陰影中走出,齊齊跪在地上,答道。
“那個小孩呢?”
“屬下已將他的舌頭割掉,他永遠也不會再說話了。”
“做的很好,你們可以下去了。”公孫睿點點頭,雖是贊善的話,可是從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肯定。
翳國的皇宮真的很奢侈。
這裡,每一座宮殿都閃爍著黃金白玉的光澤,金玉交輝,炫目無比。
玉柱盤龍,金磚鋪首,雕樑畫棟,華蓋殿宇,規模宏大的宮闕一座接著一座,連綿成片,臺閣林立,極盡奢華之能事。
富麗堂皇的宮殿,看起來是如此的莊嚴神聖。身在其中,卻讓人感覺無比的壓抑。
還隔著很遠,便能聽到從大殿中傳來的悠揚的樂聲,混合著女子幽怨而動聽的歌聲,宛如天籟。
不一會兒,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從空氣中飄來,聞之便能醉人。
我隨著眾人走進宣室殿,驚歎於這一片片宮殿群的恢宏和建造者的氣魄。
即將進入的這座大殿,位於龍首塬上,平地崛起,高聳入雲,巍峨雄渾,恢弘壯麗。
腳下踩踏過的每一片磚瓦、每一道臺階都是用和田玉製成的,上面雕刻著繁複而細膩的花紋。往上看,碩大的斗拱,整個以黃金色的琉璃瓦
鋪成,雕欄玉砌,璀璨奪目,絢麗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白骨慟·第七篇·翳皇
一切的一切,無不彰顯著翳國國力之雄厚。
而這樣的一大片宮殿群,卻只有一個男人。
佳麗三千,一生都只為這一個男人而活。只有得到這個男人的心,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才不會獨自老死在這寂寂深宮。一入宮門深似海
,在這裡生活過的女人,她們勾心鬥角、如履薄冰,可她們的目的再不是光耀門楣,而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勾心鬥角的資格
。
此刻的我,好像忽然明悟到了,為什麼,這樣金玉堂皇的地方,卻被姑姑稱為世界上最為兇險的地方。因為,最危險的莫過人心。當一個人
只有踩踏著別人的希望才能活下去的時候,就算是弱質佳人,也會學著用自己的纖纖玉指去扼殺別人的生命。
大殿內,一張張白玉桌橫陳。桌上美酒佳餚,應有盡有。許多大臣盤膝坐於桌後,大多都是開國重臣,曾追隨翳王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這裡,平日間永遠都是一派莊嚴,只是今日有些不同,所有的歌舞笙簫,都只是因為今天是一個人的壽辰。
翳王,一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開國皇帝。過了今日,才不過三十週歲。他年紀輕輕,便開創了這樣一個鼎盛的皇朝,雖還未一統天下,卻也
是大勢所趨,天下大同之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