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塵解釋道:“用熱包敷一敷腰,會好過一些。明日公主府宴客,我已應允靈兒帶你過去。”
“知道了。”安淺夜癟了癟嘴,拋開心中的那一點點感動。難怪他對她好,原來是想讓她儘快上戰場,怕她拖著傷殘之軀延誤戰機。
“給姑娘用熱包敷、揉傷處時,動作要輕一點。”沐羽塵囑咐婢女,隨即和陳伯出去。
用熱包敷在傷處,是要褪了她衣裳的,否則達不到功效,他們必須要回避。
月華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點點光輝,映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子。
“殿下,老奴有句話,或許不當講。”陳伯做了個拱手禮,憂心忡忡道:“殿下帶一名女子回府,又允她住碧雲院,是否該向鎮南王府解釋一下?”
“既知不當講,便不該出口。”沐羽塵背對著他,淡淡道:“以鎮南王府的實力,早已明曉一切,何須我去解釋?”
據牧冰傳來的訊息,在十日前,曾有人去山寨打聽過,詳細瞭解過黎二丫的身世,如無意外那人當是來自鎮南王府。
陳伯明悟,很快想明白箇中蹊蹺,臉上舒展開來,又恭敬道:“老奴明白了。”他是關心則亂,既有意將安樂郡主許配給二皇子,鎮南王府自然會留心,想必早已打聽清楚。
他將身段放得更低,小心翼翼地道:“老奴還想說一句話,殿下不應該和那位姑娘走得太近,百害而無一利。”
“陳伯,自我行冠禮後,你隨我入府,至如今已有三年。”沐羽塵向前走去,語調平且緩:“你可記得在入府那日,我說過什麼?”
做他的屬下,只需按令行事,不需要自作聰明的,更不需要打著忠心的口號干涉他的。
“老奴知罪!”陳伯一驚,立即跪下來,臉色有些灰敗,“請殿下寬恕。”他一片忠心,可表天地,但沐羽塵不接受,又能如何?
沐羽塵停下腳步,並沒有轉身,身影在月夜下有點模糊,淡淡的聲音隨風盪開:“你若看不慣,自可離去,但你若留在府中,就別打著為我好的名號,做我不喜歡的事。”
“是!”陳伯匍匐在地上,嗅著淺草的清香味,心中既有鬱悶亦有不甘。他決定先觀望著,若見情況不對,便去稟報皇后,哪怕惹殿下嫌棄,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是口不應心。”沐羽塵忽然笑了一聲,又道:“你介意著黎二丫姑娘,到底是怕我違反良賤不婚的律法,還是怕我與鎮南王府的聯姻因此生變?”
陳伯屏住呼吸,不敢抬起頭來。熟知殿下性子的他,此刻當然明白,殿下是動了怒。事實上,他是怕後者,殿下若喜歡一個姑娘,大可留她在身邊,不給名分便不違法。
而鎮南王位高權重,又常握兵權,而安樂郡主才貌雙全,自然心比天高,若得知殿下迷戀一個不知來歷的女子,或許會心生不滿。殿下若想成就大業,就該拉攏鎮南王府。
“娶安樂郡主以得鎮南王支援,只是你們的想法。”沐羽塵輕聲道:“我為何入軍營?為何建立自己的勢力?強,則四海自臣服。”
“鎮南王為何能成王,而你只是總管?他比你聰明得多。”他的臉上微帶冷意,“他不知我帶女子回府?但其選擇卻是向我示好。”
鎮南王沒有一句抱怨,甚至不曾提過半句,而是暗中打聽黎二丫的身份,而是在他回府當日,派人送信予他示好。
“你看著我長大,自忖輩分高,在府中高人一等,我未予追究。”沐羽塵淡淡道:“你可以在府中囂張跋扈,但別在我面前放肆。”
“老奴銘記於心!”陳伯仍舊跪著,直到沐羽塵離去後,才抬起頭來抹了抹冷汗。
銀月沉落,當第一縷金霞灑入院裡時,兩名婢女端來梳洗之物,安淺夜半睡未醒,在聽到有人喚她後,迷迷糊糊地睜眼。
“姑娘,殿下在外等候。”婢女動作輕柔,將她從床上扶起來,“莫讓殿下久候。”
安淺夜醒了,有點不習慣被人伺候,便推開一眾婢女,自己梳洗穿好後,再由婢女替她裝扮。
一見到沐羽塵,她便抱怨道:“一個立夏宴會弄得這麼早,小公主不讓我休息夠,就別怪我砸了她的宴會。”
沐羽塵微微一笑。此時的小山賊,經過打扮後,倒是一位清秀佳人了。
公主府門前擺著一頂頂花轎,停著一輛輛馬車,各府的儀仗隊擠滿門前空地。
安淺夜是女眷,被請向另一處院落,那兒都是各府的夫人、千金,及其婢女。
過了片刻,沐羽塵念及她腰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