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數次,她就沒感覺到他的心意麼?
安淺夜左顧右瞧,就是不作答。這些日,她事事順著他,面對他的容貌,要抱給抱、要親給親,為了什麼?不就為了一朝脫困嗎?
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終得自由,她能不高興嗎?
分別的時刻,在她萬分期待下來臨。臨走前,她懷揣著五千兩銀票,絮絮叨叨一陣,囑咐沐羽塵小心,言語間倒也有關切之意。
由始至終,沐羽塵只有兩個字:“丫丫。”
安淺夜訕訕的,一番話說不下去,因覺得自己有點渣,似是一個負心漢,便朝他揮了揮手,笑道:“珍重,預祝你凱旋!”
她轉身跑向山寨,那是一條直路,有一刻鐘路程。旋風寨還是老樣子,總共也不到五十人,還有老人和小孩,儼然似一個山村。
安淺夜循著記憶,一路直奔黎麗華的屋,路上遇上好些山賊,都盯著她瞧個不停。她納悶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有人笑著答道:“出門一番,變了大模樣。”
“自然越變越漂亮。”安淺夜毫不臉紅。細說起來,她離開山寨也僅一個月,或有細微變化,但不至於變太多。
那人笑道:“出去一趟,倒是俊俏多了。”
“二丫?”她剛進門,便聽一聲大叫。黎麗華自她身後跑來,一把抱住她,哈哈大笑著,“總算回來了,我原想著去尋你呢!”
“娘。”安淺夜轉身摟住她,卻見她一怔。
黎麗華驚奇道:“二丫,你的臉咋變了點?”
“很明顯嗎?”安淺夜狐疑,隨口尋了個理由,“可能長開了些,女大十八變。”說罷,她自懷裡取出銀票,“娘,收好!”
“五千兩?”黎麗華驚詫,嘖嘖道:“京城的人,出手就是闊綽,可惜不能去打劫!”她讓女兒上京,原是為拿回幾百兩伙食費。
安淺夜小聲道:“咱們寨要搬到別處,估計需要花一大筆錢。我手裡還留有三百兩,先說好,這是我的小金庫,不能上交!”
黎麗華喜道:“搬個家,用不了五千兩,會剩很多的,回頭娘給你置辦些首飾,再給你存一些嫁妝……你這番打扮真美。”
她微微蹙眉,思忖道:“若還有多剩的,我們用去做些小生意。二丫,你也大了,是該尋個人家,一直做山賊沒好人家求娶。”
士農工商,商雖為最低,但也算正經人家,總比做山賊要好。她得為女兒打算。
“大當家的,不好了!”杜河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累得癱坐在地,臉色發白,“山下、山下來了、來了一群官兵……”
黎麗華一怔,難道有官兵剿匪?
安淺夜忙問道:“多少人?”
“黑壓壓的,不知有多少人,要、要不我們跑?”杜河斷斷續續問道。
“來得太突然,我們趕不及。”黎麗華沉吟,看了安淺夜一眼,囑咐道:“二丫,我下山去探探情況,儘量穩住他們,你負責帶所有人跑離,能走多遠走多遠。”
“娘,我同你一起去。”安淺夜苦著臉道。因為,她覺得山下的是沐羽塵。他手裡有一萬兵馬,又距此地最近,舍他還有誰?
果然,他不會甘願放開她,必有後招。
黎麗華勸道:“二丫聽話,你先走,山下還不知什麼情況,娘不能讓你出事!”
“山下的,應該是‘塵公子‘。”安淺夜回道,簡潔講述自己和沐羽塵的一番愛恨糾葛,“我若不去,娘和他是談不妥的。”
黎麗華一聽,大怒道:“這小兔崽子,覬覦我女兒,還敢帶兵前來,嚇唬誰呢?!”
黑壓壓的兵將林立,整體氣氛肅穆。沐羽塵立在前邊,一身黑色長衫,發如墨,體如玉,眉目疏朗,英姿偉岸。
壓力有點大。安淺夜發現,見此震撼一幕,不止自己有點慫,囔囔著教訓小兔崽子的黎麗華也慫了,硬著頭走上前。
母女倆慫著腦袋,慢吞吞走到大軍面前。
沐羽塵戴上面具,微笑道:“又見面了,伯母可還好?”
“還行,還行!”黎麗華尬笑道。
安淺夜苦兮兮地問:“咱們不是說好永不再見麼?”
沐羽塵默了一陣,回答:“奉皇命,前來剿匪。”永不再見?她何時與他說好了?
安淺夜磨了磨牙,瞪著他道:“你用一萬兵馬來剿我們不到五十人的匪,好意思?我救過你,你別恩將仇報呀!”
沐羽塵目光柔和,聲音冷硬:“解散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