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縈和江都王主說著就笑,完全不搭理那邊的太子,“山林之中野獸極其多,上回陛下還在那裡獵了一頭虎回來。”
梁縈這話自然是誇大了說,其實天子的年紀擺在那裡,也不年輕了,每次去上林苑一般都會帶著太子去,基本上就是太子帶著一群貴族少年在那裡滿山行獵。天子射一頭野獸,只要野獸受傷了,其他的衛士也會將野獸給殺了,然後就成天子的了。
“我曾經聽說上林苑多野獸,若是有幸看一看就好了。”江都王主說著都止不住的神往,江都國和長安是沒有比的,王宮和未央宮也沒有任何可比之處。來了這麼一次長安,江都王主就喜歡上這裡了,雖然在長安比不上在王宮那麼自由自在,但是她喜歡這裡。
“應該也快了。”梁縈在心底算了算,皇太子少年人心情,在北宮呆不住,平常天子沒帶他去上林苑行獵,都能帶著鄧不疑還有侍讀們去長安郊外。上回還讓馬踏了農田,讓農人拿著農具給圍了。
“下回若是可以,太子可以帶妾一起去麼?”曹婧看著劉偃聽兩女聊天聽得起勁,也插話道。
劉偃有些意外,他看著曹婧,咧嘴一笑,“好啊。”
曹婧聞言,面色才好上一些。鄧皇后在一旁看著,嘴角勾了勾。
一旁的皇后長御讓人將準備好了的各色飲品端上來,江都王主抿了一口,“中宮,今日怎麼不見鄧侍中?”
江都王主從來就不掩飾自己的用心,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她第一回來椒房殿拜見皇后,遇見皇后的親侄子,就向皇后詢問鄧不疑的事。
半點都不掩飾自己對那位天子侍中的心思。
梁縈聽到‘鄧侍中’三個字,眉梢揚了揚,看著這位王主。這位王主明明才來長安沒多久的樣子,就已經問起皇后的侄子了。
“不疑啊。”鄧皇后聽到江都王主問起鄧不疑,滿臉都是笑,“他這會應當還是在陛下身邊吧。”
“不疑也不是常常到椒房殿來的。”鄧皇后笑道。
梁縈跟著一笑,太子也在笑,只不過這笑裡帶著幾分揶揄。
“再過一會,說不定就來了。”太子道。
江都王主一聽頓時就來了精神,鄧皇后見狀笑了一回,讓殿中女官安排幾個女孩子去側殿休息一下。曹婧從皇后身邊起來,含笑走到梁縈和江都王主面前,“來,一起去吧。”
等到三女都離開了,鄧皇后看著兒子,“方才曹姬還在,你怎麼老是看阿縈?”
“阿縈長得好看,想不看也難啊。”椒房殿中都是皇后的人,皇太子說話也少了許多顧忌,這麼多年的經營,椒房殿中已經不會向外面透出訊息。
“你啊,好歹也給曹姬些許臉面,看在她阿父的份上。”鄧皇后不會去管兒子到底喜歡哪一個,不管就算兒子真的傾心梁縈,那也是沒辦法了。太子妃一事早就定下,已經不可能再有變數,也沒有長主之女給皇太子做妾婦的事。其他列侯之家或許有可能,但是長主之女,若是真這麼做,天子的臉面都要沒了。
“阿母放心,我記得的。”劉偃答道,他也只是記得,沒有真的要因為曹婧的父親陽平侯就要對她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劉家男人,不管是諸位先帝還是今上,或者是其他的宗室,基本上就沒見著哪個長情的。個個都內寵多,劉偃自然也不例外。
鄧皇后哪裡不明白他在想甚麼,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那邊江都王主已經興致勃勃的問梁縈,“聽說侯女是和鄧侍中一起長大?”
梁縈坐在枰上,宮室內碧色的幔帳落下,外面的風吹進來,紗制的幔帳飄起,三個少女圍坐在一起。
那邊不遠處已經讓宮人擺上了投枰,少女手裡都是箸,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六博。
梁縈聽到江都王主發問,知道江都王主是對鄧不疑上心了,但也不知道這位王主是從哪裡打聽來的訊息,知道自己和鄧不疑一塊長大。若是她和皇太子還好說,但是和鄧不疑,卻是從哪裡聽來的。
“嗯,是的。”梁縈心中疑惑,不過面上還是點點頭,“當年鄧侍中常到掖庭,我跟隨阿母進宮,就見著他了。”
“那麼侯女可知道鄧侍中喜歡甚麼?”江都王主看到梁縈點頭,一雙眼睛就亮了,立刻問道。
“……”梁縈這會也真的佩服江都王主了,這問的也太理直氣壯了啊!她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她這還是第一次和江都王主見面,兩個人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說過的話也不過那麼幾句,她問自己鄧不疑的喜好,難道她就要非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