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我說對不起。”唐靖澤看到眼前的唐浩,就想到了發現他不見後的焦急,想到他和喬箏在泥濘的山路上摸索著前行,想到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快一點,沒準兒現在喬箏就墜下了懸崖,自己就徹底失去了她,都是因為唐浩的任性,儘管唐浩是自己收養的唐倫遺孤,但是唐靖澤自認為自己對三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而唐浩也是最讓他省心的,因為他不會像唐瀾那麼粘人,也不會像唐涵一樣偶爾會耍小機靈捉弄人,只是沒想到,平日裡最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旦叛逆起來,可能是最致命的。
唐浩的雨衣上邊還有水珠,身子在微微顫抖著,讓他看起來格外可憐,不過唐靖澤還是硬著心腸說道:“唐浩,你如果覺得翅膀硬了,想走了,隨時都可以,但是請你下次離開的時候,可以跟我們說一聲,也不會害怕你出事到處找你。”
“我沒有!”唐浩抬起頭,用蓄滿淚水的大眼睛瞪著唐靖澤,控訴他的汙衊。
“靖澤。”先進屋的喬箏在裡邊叫著:“他願意在外邊待著就讓他在外邊待著,別理他了。”
唐靖澤依言就要關門,可關到一半門就被唐浩用手抵住了,卻還是不出聲解釋。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唐靖澤冷著聲音問道。
唐浩卻又低頭不說話了,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開口的跡象,唐靖澤砰地一聲用力的關上了房門。
手被震得發疼,拿起一看,才發現剛才抓藤蔓的左手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小傷口,剛才在黑暗裡,只覺得手疼,如今在燈光下,便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唐涵看到喬箏和唐靖澤回來,眼睛都亮了,她聽唐靖澤的話,好好照顧唐瀾,但是她怎麼也睡不著,剛偷偷跑出去問了一個服務員姐姐,聽說唐浩不見了,頓時就著急了起來,可是答應了爸爸,要好好照顧弟弟,她只能在房間裡著急。
喬箏見唐涵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外:“媽媽,浩浩怎麼了?”
“浩浩沒事兒,涵涵先睡覺。”喬箏摸摸唐涵的腦袋。
“媽媽,你衣服怎麼弄髒了?你的手也流血了。”唐涵的表情有點害怕:“媽媽,爸爸在生浩浩的氣麼?他會不會不要浩浩了?”
“爸爸不會不要浩浩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閉上眼睛睡覺。等你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唐涵閉上了眼睛:“好,媽媽我睡覺了,媽媽晚安。”
她很用力地閉著眼睛,自我催眠地讓自己睡覺,可是那不停顫抖的眼睫毛,還是出賣了她。
外邊傳來的“篤篤篤”的敲門聲,還有杜老闆的聲音:“唐先生,喬小姐,我給你們送醫藥箱來了。”
唐靖澤開啟門,看到唐浩依舊蔫蔫地站在門邊上,又是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杜老闆儘管覺得熊孩子應該教訓教訓,可看到眼前這小孩兒委屈的模樣,又覺得不忍心:“唐先生,孩子教訓教訓就夠了,外邊天冷,別凍壞了。”
“謝謝杜老闆。”喬箏從杜老闆手裡接過醫藥箱:“今天你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去休息,我們知道分寸。”
杜老闆沒辦法,看看孩子,又看看門裡的兩個大人,嘆了口氣。
喬箏壓低了聲音對唐靖澤說:“涵涵和瀾瀾都睡了,咱們去隔壁房間。”
這次唐浩亦步亦趨地跟在喬箏和唐靖澤的身後,生怕他們離開不帶上自己,喬箏進屋後沒有關門,但唐浩也沒有進去,在門口站得筆直。
喬箏給唐靖澤的上了藥,那左手的傷口她光是看著都覺得疼,消毒的時候,唐靖澤的左手每次接觸到究竟就會疼得跳一下,最後喬箏都覺得自己不斷往他傷口上塗酒精有點太殘忍了,手上的動作也頓了頓,唐靖澤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你這是心疼我了麼?那待會兒上藥裹紗布的時候,你不得心疼死。”
蘸了酒精的棉籤往唐靖澤的手上重重一按,就聽得那人“嗷”地一聲叫喚起來,委屈地指指自己的手埋怨。
兩人處理好傷口後抬頭,看見唐浩的影子在路燈的對映下照進了屋裡,筆直而孤單,唐靖澤和喬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奈,讓他一直在外邊站著也不是辦法,就像老闆說的,山裡的天氣很涼,而唐浩已經在外邊呆了一晚上,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自己和唐靖澤不鬆口,他估計真能在外邊呆一晚上。
如果是唐瀾,可能會厚著臉皮撒嬌賣萌也要賴進來,然後再奶聲奶氣地請求原諒,如果是唐涵,她會第一時間認錯,然後說自己是事出有因的統統都說出來,讓人不原諒她都不行,可是唐浩不一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