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漸漸的往山下蔓延開來。在這漫山的火把中宗澤被迎回了陳家大院。聽著山頭地間這麼大的陣仗,陳漢鼎陳二婆當然知道是宗澤回來了。
陳二婆等不及坐在高堂上讓宗澤拜見的; 早早的就站在了院門口等著宗澤回來。宗澤下了大院旁的水簡石坎; 看到這水簡; 看到這河溝兩邊的李子樹、杏子樹、枇杷樹; 雖是房屋已經由原來的土屋變成了現在的青磚大院,但這份親近感撲面而來。
來不及感嘆; 宗澤就聽到一聲蒼老而又慈祥的聲音:“山娃兒?山娃兒回來了?”只見陳二婆陳漢鼎身子前傾的急急往前走來。
看到前面快步走過來的爺奶,宗澤趕緊緊走幾步,走到陳漢鼎陳二婆面前; 宗澤撲地跪下:“不肖孫兒給爺奶磕頭了。”
見宗澤跪下了,真如趕緊跟著跪下行禮:“孫媳見過爺、奶。”
陳二婆還來不急將宗澤拉過來細看呢; 就見宗澤小兩口跪在了自己面前了。趕緊彎腰下來; 跟陳漢鼎兩個一人拉了一個起來。
陳二婆拉著真如,看看真如再看看宗澤,渾濁老邁的眼睛流下了眼淚,淚水瞬間填滿了滿臉的溝壑。在火把燈籠的照耀下,眾人對彼此激動的的神情俱是看在眼裡的。宗澤笑著對陳二婆他們道:“爺; 奶,我們回屋去說話吧。”
這時幾個正圍著林淑芳的伯母,也簇擁著林淑芳笑著對陳二婆勸道:“是啊,娘。先進屋去說話兒吧。宗澤他們這一路趕回來也累了。還是讓他們先進屋洗一洗,再歇歇的好。過會子,宗澤還要出來敬酒呢。”
聽到人說過,陳二婆也趕忙揩了把臉上的淚水,笑著點頭:“很是,很是。山娃回來了,這鄉親們都忙了一整天了,可不得要趕緊開席的。可不能讓大家餓壞了。山娃兒,山娃家的,走,我們回家去。”
聽得陳二婆一口一個山娃兒,陳漢鼎嗔罵道:“死婆子,山娃兒現在可是狀元公了,咋還叫小名兒呢,要叫的大名兒。”
陳二婆聽了陳漢鼎的話,忍不住笑罵回去:“死老頭子,就你懂的多。你還不是一樣叫山娃兒的小名。哎呀,又叫錯了。看我這老是轉不過彎來,宗澤,宗澤,我們進屋去說。”
一群人,你拉我,我牽你的,牽牽絆絆的回到了屋裡。一進門,陳二婆就一迭聲的吩咐人趕緊打水倒茶來。
一進屋,真如的陪嫁立即進入角色,接過水來伺候宗澤二人洗嗽。看到這僕從行雲流水般的遞手巾,扎袖子,又在衣領處塞上手巾,以免將衣領打溼了。鄉下人哪見過這種講究,一時間都有點看呆了。幾個伯母回過神來,趕緊對著林淑芳奉承道:“嘖嘖,這侯門千金就是不一樣。五弟妹啊,你現在可是有福了。”
知道這一鄉的人都等著宗澤出來開席呢,宗澤一行人快速洗嗽完。宗澤跟陳忠運兩個就整了整衣衫準備出去給鄉民們開席敬酒。
這次的流水席可是將陳家溝所有的堂屋、院子、壩子擺滿了。因著大冬天,敞著開席的話,飯菜冷的快不說,人也受不住凍;所以擺酒席的院子、壩子都是紮了大棚子的。而且棚子兩頭入口處,都搭了很大的燒的旺旺的柴火架。
宗澤跟著這次的宴席總管陳漢懷出來院子敬酒,也是提起開席之意。真如看宗澤走出去,再看院子裡火光閃動,人聲鼎沸的樣子。真如也是跟著出來看了看。
出來一看,真如又被這場面震撼了一把,站在堂屋前的高臺階上,看到院子裡這粗獷的火堆,看到在這火堆掩映下歡快笑鬧的鄉民,再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的山坡上到處都是閃動著火光,到處是高亢的人聲。
看著此情此景,真如真是思緒萬千,難怪宗澤經常心心念念這片故土,如此質樸美麗的鄉村誰人不喜,誰人不念呢。
見真如站在們口,大哥宗樹的媳婦劉氏趕緊走過來請她道:“黃弟妹,外面讓他們爺們兒熱鬧去,奶說,讓我娘們兒就在這堂屋樂呵下就好了。大家都到位了,弟妹也請吧。”
因著宗澤他們堂兄弟眾多,因此序齒排行時,都是各房排各房的。別的房都有好幾個男子的,都能有大、二、三的排行,可就宗澤他們五房這一輩只有宗澤一個男子,真如這個弟妹不好叫的,於是就叫上了她的姓了。
真如回到堂屋,陳二婆一把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來來,山娃……宗澤家的,來坐這兒來。”
真如雖是不大認識宗澤幾個堂嫂的,但看形容也能猜的到她們的身份的,見堂嫂們都站著伺候著呢,自己怎好做呢。正要推辭呢,坐在陳二婆右手邊的林淑芳開口了:“真如,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