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自去稟報。
宗澤等了一會兒,那齋夫就小跑著出來:“陳公子,我們山長現在正有空,快請跟我來吧。”
宗澤謝過齋夫,順手也遞了一角銀子過去:“齋夫大哥辛苦了,這點錢拿去買碗水喝吧。”齋夫笑著謝了接過。
宗澤隨著齋夫從甬道往裡走去,宗澤這才能看看這個書院的建制。
這個書院為中軸建築,共分五進院落,由南向北,依次為大門,先聖殿,講堂,致公堂和藏書樓。宗澤現在就是去致公堂見秦山長。
到了致公堂,宗澤才發現這不是一所小小的房屋,原來,這個致公堂還包括了書院寢室在內的一大片院落,秦山長今天是要在致公堂裡一處叫明鏡樓的廳堂內見他。
齋夫將宗澤帶到明鏡樓前,讓他在那兒站定,自己進去通報。很快這齋夫迴轉了出來:“陳公子,山長請你進去。”宗澤拱手謝過他,就大踏步向裡走去。
進得廳去,只見廳正中一個鬚髮皆白,穿一身灰衣,看起來很是仙風道骨的一個老者正在作畫。宗澤心道,這想必就是秦山長了。見老者作畫正是興起,宗澤不敢打擾,只是走上近前,靜靜的在那兒肅手而立。
良久那老者才停了筆,抬眼看到宗澤,問道:“你就陳宗澤?”
宗澤趕緊上前,彎腰及膝的行了一禮:“學生陳宗澤拜見秦山長。”
秦山長唔了一聲:“你來多久了?”
宗澤道:“回山長,學生來得不久,剛剛先生正在畫松枝時我進來的。”
秦山長道:“哦,你觀察的還很仔細的。我今天這顆松樹畫了有半個時辰的,進來就看到我在畫松枝,那也就是你進來約莫也有一炷香的時間了。緣何不喚我呢。”
宗澤躬身答道:“學生進來時,先生正在專心之致的畫畫,學生如是打擾,就是大錯了。”
秦山長道:“哦,這有何錯?你歷經艱險來求學,好容易到此,就不想急著得一個結果麼?你這樣等在此,會否是有心有膽怯抑或是故作恭謹之嫌?”
宗澤答道:“宗澤歷時幾月前來求學,說不急那是假的。不過,我在此等老師畫完畫,倒不是心有膽怯,更不是故作恭謹。學生認為,我這樣做合情合理。於情來說,老師去年給我去信,允我今年三月再來考試;老師等了我幾月,而我連區區一炷香都不能等老師,那這聖人的書都是白讀了;於情來說,我等老師那是情理之中。
“於理來說。不說前有楊大家程門立雪的故事,就說孔聖人也教導我們“居處恭”,要我們日常之中也要對人態度恭謹端重,對凡人如此,更何況是對老師呢。”宗澤不卑不亢的說完,然後對著秦山長恭謹有禮的做了一揖:“此乃學生的一點淺見,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老師見諒。”
秦山長聞言捻鬚一笑,怪道王老兒說他這個徒兒心思敏捷,今日一見果然不差,回答自己的問題那是有情有理的。
秦山長笑道:“嗯,不錯,你答的很好。不過,你現今的情形,我看是跟王進士說的有所出入啊。王進士來信時說你出身貧寒,後靠舅家也算是小有家產,但也僅僅是平民夠用而已,言談之中還讓老夫在此方面要對你多加照應的。但老夫今日觀你這一身衣物可是價值不菲哪。”
“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諸其鄰而與之。你今日這身錦衣會否與人有同樣之感呢?”秦山長繼續追問道。
聽得秦山長說他有打腫臉充胖子之嫌,宗澤先前還為自己這一身衣服得意呢,想著今日總算是沒人看輕自己的,可沒想到秦山長還有這一出。
宗澤趕緊道:“回山長。老師給山長來信之時,學生家境卻是正如老師所說。但是去歲下半年,學生跟幾個同窗找到了幾個生財的門路,得了一點錢財,使得家境跟之前相比那是大有不同。家境小有所成後,家母憐惜學生在外奔波,認為需要幾件像樣的衣物以撐門面,此乃母親慈意。”
“且,聖人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聖人認為,在盛世之中貧窮了是可恥的,這也可以引申到,如果學生家境已是大有改進,還要裝作很貧寒,那才是最虛偽的。學生認為,我家家境現在可以允許學生適當用度一些體面之物。所以,學生用這些是合乎情理的,而並非是為了不顧內裡,而虛偽的撐面子的。”宗澤繼續有禮有據的答道。
聽完宗澤的對答,秦山長心中暗暗叫好,這陳宗澤四書五經讀的還挺不錯的,能將聖人曰信手拈來。
秦山長點頭道:“嗯,不錯,是何境況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