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的官署,還沒坐穩,知府便立刻求見。
阿圓煩地揮手,“叫他回去,這會兒沒空見他。”
那通傳的小吏一臉苦色,卻也不敢說什麼,苦著臉便出去回覆了。
小吏一出去,立時足足七八個美貌少女圍了上來,俱穿著顏色鮮亮的衣裙,臉蛋更是漂亮,且燕瘦環肥各有特色,隨便一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然這些美人看上去也不過是普通的丫鬟,端水給他漱口淨面的,架起爐子烹水煮茶的,還有個小心地捧來一隻竹骨貼金箔的蟈蟈籠子,裡頭一隻翅色黑亮的大蟈蟈,精神昂揚叫聲嘹亮,一隻蟈蟈愣是叫人瞧出不可一世的氣勢。
他接過蟈蟈籠子,對著那蟈蟈吹了聲口哨,又懶懶地將目光在眾少女身上逡巡。
察覺到他目光,那些少女便有些意動。
她們都是知府送過來的,知府聽聞這位少爺最喜美人,送她們來前特意叮囑了,誰能被他收用了,便有豐厚的獎賞。可就算沒有知府大人的許諾,這麼一個年輕漂亮待人又溫柔和氣的少爺,也足夠教她們這些孤苦無依的風塵女子心動了。
然這些天來,這位少爺雖然的確很喜歡她們的樣子,出去遊玩也喜歡帶上她們,平日出手更是大方,可卻愣是一個都沒收進房裡。這會兒,難道終於忍不住了?
想到這裡,幾個少女的動作便慢了下來,有意無意地搔首弄姿,那正泡茶的少女,更是將衣襟拉了半邊,又向前伸著身子,整個胸部都懸在茶具上方,使得胸前高聳愈顯偉岸,茶水的熱氣氤氳在少女胸前,水汽鑽進衣襟,將少女雪白的膚染上淡淡的紅,叫人看了,哪裡還能將眼光放在茶上。
阿圓目光瞟到她,立時貓眼一瞪,勃然大怒。
“呸!”
手上竹骨貼金箔的蟈蟈籠子劈頭蓋臉地扔到那丫鬟臉上。
“頭髮都掉到杯子裡了,還要小爺怎麼喝茶!”
蟈蟈籠子摔到地上,翻了好幾滾直到撞到牆角才停下來,籠子倒是結實,這麼摔都沒掉一塊兒金箔,可那籠子裡的蟈蟈,卻翻了肚皮,黑亮的翅合攏著,短促地叫了兩聲後,便直挺挺地再也發不出響亮的歌聲來。
而那被籠子砸了臉的沏茶少女,則嚇傻了一般,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阿圓。
缺七迅速地上來,把她拉了出去。
拉到門外,缺七便對門口官署的守衛道:“把她送還給知府大人。”說著推了那少女一把。
少女立時色變,一把抱住缺七的腿:“姑娘,求求您!求別把奴送回去,奴做錯了什麼?您告訴奴,奴一定改!求、求您……不要把奴送回去……”
她瑟瑟發抖,滿臉驚惶,顯然被送回去對她而言是件極可怕的事。
想也知道,同一批美女送到貴客身邊,唯獨她被先退了回去,那定然是她得罪了貴客,退她便是打知府大人的臉,那知府大人能給她好果子吃?
看著她驚惶的模樣,缺七到底嘆了一口氣,又淡淡道:“你們來的第一日我便說了,做好分內的事,別的公子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多想也別多做,你是沏茶的,那便專心沏好茶,連茶都沏不好,你說你錯在哪裡?”
少女登時落淚,口裡喃喃著“奴錯了”、“奴錯了”,抱著缺七的身子卻抖地不成樣子。
缺七又嘆了一口氣。
“算了,來人,先把她關在偏院,別讓她出現在公子眼前吧。等我們走了再跟其他的一塊兒送回去。”
少女一愣,旋即會意過來,對著缺七狠狠地叩頭,“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缺七嘆了一口氣,不再看她,轉身又進了屋裡。
屋裡,因為阿圓方才那一動怒,其餘少女們再也不敢做什麼小動作了,一個個屏息靜氣,老老實實地做著分內的事,哪怕見那少年公子的目光再怎麼在她們身上打轉,也沒有了半點綺思。
缺七又去牆角拾了蟈蟈籠子,拿到阿圓跟前。
“公子,大將軍死了。”她語氣平鋪直敘地道。
阿圓的目光便從少女們身上移到蟈蟈籠子上,貓眼一呆,旋即便又恢復平淡。
“死了就死了吧。”
缺七看著那肚皮朝上,直挺挺,硬邦邦,再也不復之前糾糾雄風的“大將軍”,不禁呆了一呆,心裡有些可惜。
多好的蟈蟈啊。
二十兩銀子呢。
卻又聽她家公子問道:“小七啊,你說這些丫頭,跟那個姓甄的女人比如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