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計太師便是負責分配這些美人的。
雖然甄珠不明白這種事兒怎麼也歸太師管了,但想想計太師能以捐納小官的身份在短短兩年內爬上太師之位,那麼這個朝廷職能混亂,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叫人奇怪的事兒了。
不論如何,因為計太師太過忙碌,甄珠沒見著人,跟芙蕖等人再說也是無用,因此也只能暫且忍耐。
好在,等了三天後,計太師終於再次來找她了。
只是來的時機並不怎麼好。
夜色方興,甄珠洗漱過後,擦了頭髮等晾乾的時候,便聽到外面丫鬟們恭聲喊“太師”的聲音,她迅速撿了件寬大的長衫將身子裹了,還未來得及梳理頭髮,便聽房門被猛然推開。
計太師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笑意,似乎興致不錯的樣子,見了甄珠秀髮披肩,剛沐浴過後脂粉未施的模樣,眼裡登時一亮。
甄珠微微斂眉,心裡卻並不怎麼慌。
這些日子,之前在洛城的日子,計太師也不是沒有夜裡來找過她,看過她沐浴後沒有刻意扮醜的樣子,但除了第一次,他並沒有狼性大發強迫她過,反倒是對跟她說話,或者說是說話給她聽,將她當做情緒樹洞更感興趣一些。
因此,此時見他這模樣,甄珠也只是斂了斂眉,並沒有慌張。
“太師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喜事麼?”她笑著問道。
他此時這喜形於色的模樣,顯然發生了極大的好事,一副急於傾訴炫耀的樣子。
果然,她一問,計太師便哈哈大笑起來。
“好事,自然是好事!”
他自顧著坐下,又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才笑容滿面地說了起來。
甄珠聽了半晌,終於聽明白,原來是他在朝堂上的勢力更大了,且今日剛剛讓他的政敵吃了個大癟。
而他那個政敵,甄珠竟然還曾經聽過——便是崔珍孃的父親,也即是方朝清的“岳丈”,崔相。
在金谷園和入京後在後院待的這幾日,甄珠也聽了許多零零碎碎關於計太師的話,加上他自己將她當做情緒樹洞時講的一些話,也大概拼湊出了計太師在朝堂上的形象和勢力。
只是,她怎麼看,都覺得他怎麼像小說演義裡的反派人物,很有些借勢上位,擾亂朝綱的感覺。
在甄珠並不算豐富的歷史知識裡,太師在許多朝代似乎都只是個虛銜,多為大官加銜,當然也有稱太子太師為太師的,那便相當於帝師了。
而計太師這個太師,也不知具體是哪個太師,甄珠只聽說小皇帝跟從他學習武藝騎射,這樣算起來倒是挺正經的帝師,然而他卻還把持著拱衛京師、保衛天子的禁衛軍,與宦黨也是過從甚密,甚至可以說直接控制著宦黨。
再加上他的得勢便是因為賈太后的青睞,而賈太后又儼然是個垂簾聽政、架空小皇帝發展外戚的人物,如此宦黨、權後、外戚,再加個捐官賄賂一路不清不楚爬上位的權臣,簡直就是如包青天之類歷史演義劇裡的標準反派團夥。
有反派,自然也有正派。
在計都的口中,這個“正派”人物之首,便是崔相。
崔相是先帝為小皇帝留下的股肱之臣,據說清廉奉公,滿腔忠誠,且為人清白無瑕,端的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朝野上下無不稱讚敬仰。
在計太師上位之前,崔相便是百官之首,也是清流之首,是對抗外戚和宦黨的中流砥柱,是一直力主讓賈太后早日還政於小皇帝的。
因此,依附於賈太后崛起的計太師,與崔相的對立簡直就是天然形成的。
如此,能讓崔相吃癟,在計都看來自然是件極為值得高興的事。
聽完原委,甄珠也不多話,只讓他說著,偶爾附和一聲。
如此,計太師終於說地盡興了,甚至還表揚似的對甄珠道:“珍珠,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不多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變地不少,這點倒是從來沒變。”
甄珠嘴角抽抽,默默地收下了這個表揚。
而趁著他高興,甄珠便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要搬出去的意思。
“……這裡畢竟是太師後院,我住在這裡,於情於理都並不適合,所以,還請太師允許我搬離。”
計太師愣了下,目光幽幽地看著她。
甄珠心裡忐忑了一下。
轉瞬,計太師卻又笑了,渾然沒生氣的樣子,且竟然還記得阿朗的名字,道:“是因為你那個沒親沒故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