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愣了一下,想起那時計玄給她看的地圖。
阿朗卻沒有絲毫遲疑,抱著甄珠便跳了下去。然後按下機關,頭頂上的入口恢復如初。
甄珠便也無暇多想,一邊跟著阿朗跑,一邊打量著身出的環境。
這條地道很寬敞,也並不漆黑,隔不遠便有一隻油燈靜靜燃著,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而且沒跑多遠,甄珠便看到前方有四五個身穿禁衛軍服飾的男人站在拐角。
她猛地一驚,差點叫出聲,阿朗已經笑著溫聲解釋:“姐姐別怕。”
他說道:“那是我的人。”
甄珠定睛一看,果然看到那幾人身邊的地上躺著幾具屍體,穿的同樣是禁衛軍的制服,胸前卻少了飛鷹的胸章,而飛鷹的胸章,似乎是阿朗手下那支禁衛軍的標誌。
顯然,倒下的那些禁衛軍,是原本地道的真正守衛,而阿朗手下的禁衛軍則是出其不意地偷襲,取而代之。 只是,死去的並不止是原本的地道守衛,還有胸前有飛鷹胸章的。
那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雙目已經緊閉,胸前被鮮血浸滿,顯然已經沒了半點生息,然而他沒有沒有被棄置地上,而是被還活著的幾個禁衛軍扶著。
看到那剛剛失去生命的年輕人以及地上躺了一地的死屍,甄珠喉頭一酸。
然而這時候任何多餘的掙扎都是不合時宜的。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對阿朗點點頭,任由阿朗拉著她繼續往前跑。
那幾個禁衛軍看見阿朗,低聲喚了聲將軍,便也步伐整齊地跟在他身後,手裡還輪流抬著犧牲的同伴。
若是將屍體留在這裡,想也知道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
鞭屍、示眾、剝光暴曬、任野狗寒鴉啃咬……這些都是計都曾經用過的手段。
所以哪怕累贅,幾個禁衛軍也輪流抬著那屍體,竭力不拖後腿。
一行人飛快往前跑,很快又遇到幾波禁衛軍,每一波都至多五六人,最後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多人。
增加的除了二十多個活人,還有五具屍體。 其餘禁衛軍也毫無例外地選擇帶著同伴的屍身前進。 阿朗沒有阻攔,不僅沒有阻攔,甚至也加入了輪流抬屍的隊伍。
原本他一直注意著甄珠,看甄珠面色開始發白,便要抱著她跑,卻被甄珠拒絕了。
“不用,我可以的。”她笑著對他道,腳下步伐的確仍舊保持著高速,雖然面色有些白,氣息有些喘,但還算是正常的。
阿朗仔細觀察了下後,點點頭:“跑不動了就叫我。”
說罷,他直接接過一具屍體。
甄珠鬆了一口氣,腳下有些發軟,忙又提氣,奮力跑了起來。 她幫不上什麼忙,但起碼不能拖後腿。
二十多人帶著六具屍體還要維持高速奔跑絕不是件多麼輕鬆的事,哪怕這些禁衛軍年輕力壯,又輪流替換,恐怕也要不了多久就會氣力不繼,這時候,能多一個人輪換都是好的。
甄珠提著氣,強迫自己忽略身下的疼痛。
“馬上到出口了。”又拐過一個拐角,與幾個禁衛軍會合,人數擴大到將近三十人後,阿朗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對甄珠說道。
甄珠卻已經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的身體素質其實不錯,平時也注意鍛鍊,便是被囚禁於太師府的這些天,只要有條件,也總是會多逛逛,不為別的,就為身體能好一些。
所以她勉強還能應付這樣超高速的奔跑,只是跑到現在,還是有些太過了。但這還不是最難以忍受的。
最難以忍受的是身下隱秘處。
昨夜之後,計都給她身上留下的傷還未好。
此時她只覺得渾身像是泡在水裡,腿腳如同灌鉛,最難以忍受的還是那隱秘之處,每一步都彷彿撕扯般地疼痛。
所以她根本無暇回應阿朗,只是機械地往前跑著。
阿朗很快發現她的不對。 他將手中的屍身交給其他人,伸手便要抱住甄珠。
正在此時,身後赫然傳來盔甲與兵器撞擊的聲音。
追兵來了。
阿朗回過頭,便看到一張冷凝而俊朗的臉。
——計玄。
——
突如其來的刺殺讓太師府陷入了一時的混亂,但這裡畢竟是計都的大本營,一時慌亂過後,局勢很快便穩定下來,計玄帶領的貼身護衛和大部分未叛變的禁衛軍將刺客和已叛變的禁衛軍壓制住,全部拿下只是時間問題。
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