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了呢……
他搖搖頭,輕聲對屬下說了句“無事,走吧”,夾起馬腹,一色鮮紅的緹騎便在街道上賓士起來,宛如一條血色的河流。
姐姐怎麼會在這裡呢,姐姐明明還在皇宮裡,等著他去救她啊。
少年打馬疾奔,暖黃的日光下,殘缺的容顏彷彿被鍍上金屬的光暈,彷彿一柄利劍,一往無前,無堅不摧。
——
甄珠與計玄順利地回到太師府。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甄珠也沒有做出逃跑的舉動,這讓計玄很高興,回到了小院,他依舊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陪著甄珠,兩人說著剛剛在外面的見聞。
因為是共同經歷,這一次,總算不再只是計玄說,甄珠聽,而是兩人一起說,男人低沉的聲音和女人輕柔的聲音彼此交錯起伏,像兩種樂器合奏,彼此融洽和諧又互補。
果然比他一個人說話的感覺好啊。
計玄這樣想著,臉上的笑意控制不住地滿溢位來。
夕陽西下,暮色漸漸籠罩了小院,然而再一次地,計玄卻希望這夕陽永不落,黑夜永不來臨,這樣他就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哪怕只是陪她說話。
可日升日落,自然不會因人的意志而轉移。
天色越來越暗,西邊的夕陽只剩最後一線薄紅,計玄坐在石頭上,看著甄珠在他身前支起了畫架,畫紙上畫著他們今天一起看的百戲表演的場景,此時已經畫到了最後,只需再加潤色,就是一幅生動的市井圖景。
等她畫完這幅畫我就走。
計玄想著,無視了越來越暗的天色。
直到——“計統領,太師有事傳喚您!“
彷彿忽然而至的聲音,陡然在耳邊炸響,計玄猛地起身,甚至後退了兩步,站穩了,才看見一個護衛兵半跪在他身前,正是平常負責通傳事務的。
計玄頓時啞然。
這不過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通傳,然而為什麼一聽到“太師”兩個字,他就像偷東西被主人抓了個正著的賊,陡然慌亂起來?
“統領?”久久沒聽到回應,通傳的小兵小聲奇怪地喚了一聲。
“你去吧,太師這時候找你,應該有急事吧。”女人放下了畫筆,仰首微笑對他道,暮色中,她的下巴與脖頸彎成一道優美的弧度。
他陡然移開視線。
“嗯,那我走了。你——早些休息,不要畫太晚。”
說罷,便急匆匆地離去,不過轉瞬之間,身影便從小院消失。
甄珠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目光才回到眼前的畫上來。
卻再沒了畫畫的興致。
——
吃過晚飯,正像計玄交代的那樣,甄珠早早便歇下了。
白天逛了半天,這會兒便睡地格外快,尤其腦子裡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竭力將它們壓下去,於是強迫自己睡著,想著或許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然而,半夢半醒之間,房門陡然發出“吱呀”一聲響。
她驟然驚醒,抱著被子坐起,剛想問是誰,目光透過紗質屏風,就看到門口一個高大魁梧,卻又熟悉至極的身影朝她走來。
卡在喉嚨裡的話便陡然嚥了回去。
“怎麼,這麼久不見,連爺都不認識了?”
男人大踏步地走來,幾步就越過屏風,走到了她床前。
朦朧的月光從花格窗子洩進屋內,照在男人身上,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月光全部遮擋住,陰影籠罩了甄珠全身。
甄珠低頭,輕聲柔順地喚道,“爺。”
男人便低低地笑起來,一把攬過甄珠,因笑而引起的胸腔的震動便傳到甄珠的身上。
“乖,這樣才是爺的小珍珠……”
他說著,便捉住甄珠的腰身,低頭狠狠在她臉上親了起來,從眉眼到臉頰到嘴唇,大力又魯莽,唇舌間發出“嘖嘖”的水聲。動作之親密,似乎完全忘記他們已經好些天沒有見面,而上一次見面還是不歡而散。
甄珠被他攬著,唇被堵住,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費力地喚了一聲:“爺、爺……”
男人又狠狠在她唇上嘬了一口,發出響亮的聲音,才解了渴似的稍稍鬆開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要不是爺還有事兒,真想立馬辦了你!”
甄珠睜著眼,努力從暗淡的光線中分辨他的神情,鎮定地問:“這麼晚了,爺還有什麼事?”
男人呵呵笑了起來,大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