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老夫人西歸。大悲之下,老管家也就沒在意二少夫人竟然做的是男子裝扮。
屈羽在秋霜的協助下,悄悄回房,換上了素衣孝服,打點起老夫人的身後事。
小院雖是老夫人最後的居所,但畢竟只是暫居之地,靈堂是要設在老宅裡的。屈羽只好帶著小韶兒將老夫人送回老宅,才著人發喪。
張家人口凋零,親戚不多,只有老夫人的孃家和韶兒的外祖范家要派人告知。另外,因著老夫人有品級在身,還要上報朝廷……
☆、第二十五章 惡僕
僅僅是老夫人的喪事就是一番折騰,然而還有張家二郎的死訊。“一同發喪吧,先立個衣冠冢,等我將相公接回來再安葬。”屈羽揉揉額角,他畢竟也只是十六歲的少年郎,如此大事應對的還有些吃力。
出殯當日,老夫人孃家和范家都派了人來弔唁,其餘的只有街坊鄰居送了兩弔紙錢。小韶兒作為張家僅剩的男丁,不僅要給老夫人摔盆,還要給親叔叔當孝子,一日的折騰下來,第二日便生了病。
大戶人家出殯一日是不算完的,因著老夫人在孃家輩分高,孃家的侄孫們要給老夫人掙個體面,所以一場喪事愈發繁瑣,屈羽被拖住,只得將小韶兒託付給許先生和府中的下人們。
一日的忙碌下來,屈羽顧不得腹中空空,連碗米湯都顧不得喝,就帶著老管家、秋霜匆匆回到後院探望小韶兒。
走到韶兒的窗外,屈羽突然停下腳步,只聽屋裡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說:“小主子,不要與那女子親近,她雖佔著二少夫人的名頭,可畢竟是外姓人,哪有咱們這些家生的奴才與您是一心的呢?就說今天吧,她明知道小主子你生病了,卻連一面都過來瞧瞧,老夫人在的時候她做的多好啊,老夫人這才剛走……”
“少,少夫人……”老管家扯扯屈羽的衣袖,輕輕地叫。
屈羽搖搖頭,只聽屋裡的另一個女人繼續說:“就是,老管家也不知道收了那女人什麼好處,竟然吃裡扒外,護著那女人跟什麼似的,小主子趁著這次就讓老管家離開府裡吧……”
屈羽聽不下去,抬腳進了屋裡。“小嬸嬸!”韶兒原本蔫蔫地,見到屈羽的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小嬸嬸,怎麼才來看韶兒!”
屈羽掃了屋裡幾個老婦人一眼,並未搭理,直接坐到韶兒的身邊,“韶兒乖,有沒有好些?許先生開的藥有沒有乖乖喝?”
“少夫人啊!”屈羽在窗外聽到的最初的說話的聲音開了口,他認得這是老夫人身邊王嬤嬤,“小主子年幼,魂輕,昨兒去墳地被衝撞了,喝兩碗藥怎麼管用,這是要請法師做法才行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屈羽不安好心,只找個大夫瞎糊弄。
“你的意思是,張家的列祖列宗不安好心,存心衝撞張家子孫咯?”屈羽斜眼看了王嬤嬤一眼,“今日辛苦幾位了,你們都是老夫人身邊得用的人,相信主僕一場,你們也想送老夫人最後一程,明日起你們就隨我在前面打理老夫人的身後事吧,秋霜,明日你留下來伺候韶兒,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來打擾韶兒休息!”
打發走了幾個老嬤嬤,韶兒委屈地抱怨,“小嬸嬸,你怎麼才來看韶兒啊,她們都在韶兒耳邊嗡嗡一天了,我都裝睡裝了三回了,她們老是把我叫起來,可討厭了!”
屈羽拍拍韶兒的手,“好了,她們被我攆走了,再也不能來打攪你了,你就安心休息吧!”
第二日,屈羽留了秋霜和許先生在院裡陪著韶兒,自己在前院忙活喪事後續事宜。中午,老夫人孃家的幾個侄孫便帶著幾個老嬤嬤來找屈羽。
“老夫人屍骨未寒,大表哥就帶著人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說出去不怕人笑話麼?”屈羽冷冷地看了躲在人後的幾個老嬤嬤,“而且,弟媳是上了張家族譜的,死後也要供奉在張家祠堂的張屈氏,您又是姓什麼,竟來管張家的家事?”
屈羽這話說的毫不客氣,然後不等來人回擊,他便開口叫老管家來,“既然大表哥要過問老夫人怎麼分的家產,那不妨把另一位親家一起叫來聽聽!”
這另一位親家是指韶兒的外祖范家,此次來奔喪的是韶兒的親舅舅,張家大嫂的親哥哥。人到齊了,老管家同許先生拿出了老夫人的遺囑。
這份遺囑,明顯就是老夫人為韶兒設想,將自己的嫁妝留給小孫媳婦,無非就是想籠絡住小孫媳婦,讓她多多照顧小重孫,為他找一個助力。不然小韶兒年幼,繼承了偌大的鎮國公府,這就如同稚子抱金於市,很難不惹人眼熱,比如現如今的老夫人的孃家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