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大內總管李培元,因為帶領眾內侍開啟宮門,迎接新君有功,自然還是將大內總管的位子坐的穩如泰山,除此之外,陳文昊還賞賜他許多銀錢。
身為太監,向來就對這等黃白之物最感興趣。因此李培元偷偷溜過來向我通風報信時,臉上就帶了幾分赧然之色:“老奴實不該收他的賞賜的,只是又怕他生疑……”
我便笑了:“李公公你做的很好。你對本宮忠心耿耿,本宮知道了只有加倍賞你。”
我一邊說著,一邊吩咐淺薇叫她拿銀子出來。
李培元於是更加羞愧,悄聲告訴我:“駙馬今日求見,和陳文昊兩個人關在屋子裡密謀了許久,後來老奴進去收拾時候,卻看到地上碎了一隻杯子。”
崔伯言一向待人溫和,這隻杯子,自然不可能是他砸碎的。我略想了一想,已經明白過來,又問道:“駙馬出來後,可是出宮了?”
李培元敬畏地望了我一眼:“駙馬爺徑直去尋崔尚宮了。”
我便笑了:“王婉瑜入主禁宮,這宮禁倒形同虛設一般啊。”
李培元小心翼翼賠笑道:“陳文昊的姬妾還在大將軍府上,王婉瑜一人坐鎮宮中,身邊並無三尺之童,令人倒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我不置可否,“哦”了一聲,李培元看了看我的臉色,突然又說道:“老奴聽聞一件奇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笑了:“李公公但說無妨。”
李培元沉吟片刻,方開口說道:“昨個老奴聽到陳文昊和王婉瑜說,冠軍侯引大軍北還,原本想著要有一場惡戰要打,豈料兩軍陣前,陳文昊的妹妹陳幼瑛出戰,不過三言兩語,說了幾句話,冠軍侯就降了。軍中紛紛傳聞說冠軍侯看上陳幼瑛了,陳文昊便和王婉瑜商議著要為陳幼瑛送嫁。”
我神色不變。這卻是我早就計劃好了的。為了讓楚少銘肯和陳幼瑛虛與委蛇,我費了多少口舌,痴纏了他好幾日,楚少銘才不情不願地應了。現在李培元這般小心翼翼,難道還擔心我因此失聲痛哭嗎?
我想了一想,揮揮手,命李培元下去了。
李培元剛走,淺薇就氣憤地說道:“李培元這老東西越來越貪財了!”
我笑笑:“再怎麼貪財,他也已經上了我們的船,不會再投奔陳文昊。更何況,些許銀錢,本宮還付得起。”
淺薇卻憂心忡忡:“底下人最善於見風使舵,眼下大熙朝已亡,公主身份著實尷尬,那五千戶封邑,不知道如今怎麼樣……”
我截住她的話:“封邑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本宮那幾條街,青樓、食肆和賭館的生意,可還紅火?”
淺薇道:“這個自然。”
我說:“單憑這個,就可以撐上一年半載。”
淺薇無奈道:“只怕坐吃山空。公主不知道,囤在小景山的那夥人,胃口越來越大了……”
提起這個,我也只有嘆息:“養兵自然是千難萬難的。本宮統共就這麼兩萬人馬,自然得好生供養著,將來才好用在一時。”
淺薇問:“究竟要幾年?就不能速戰速決?”
我聳聳肩:“天下人心現下在陳文昊那裡。”想了想,又吩咐道:“我們且不說這個。明日駙馬要來飛星殿,你且先準備一套衣服出來。本宮要打扮得美。美的,好讓崔伯言再難忘懷。”
於是,淺薇開始和我商議著第二天梳什麼樣的髮髻,戴哪些首飾,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但是,計劃比不上變化。
第二日我從噩夢中驚醒,感到非但頭痛,便連胸口膻中諸穴,也悶悶地脹痛。靈樞給我診脈,斷言是肝火過旺,偏偏氣鬱血滯。
本宮一向惜命,於是靈樞施針,素問推拿,推至凝澀不通之處,鈍痛難忍,偏偏推過之後又有一種解脫般的快意,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素問一向沉默寡言,此時卻笑著說道:“公主這叫聲,倒讓人心裡又酥又麻。怨不得駙馬爺和冠軍侯爭風吃醋這麼多年,誰都不肯放手。若奴婢是男子,只怕早動了心了。”
我登時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甚是羞慚。偏偏素問心性內向,更不好像靈樞一樣隨意笑罵,只恐她心裡存了事去。於是一邊暗自警醒,強行忍耐住不出聲,一邊向素問說道:“這你可高看我了。崔伯言今日正是要來,同本宮和離呢。”
“和離?怎麼會?”素問吃驚地掩住口。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和離,就是一紙休書了。只怕和離面上還好看些。”我的語氣甚是輕鬆。
但靈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