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十分耐心地回答沈嫻的廢話:“應該沒有……奉孝大概在哀悼自己那些被倩兒藏起來的酒。”
“倩姐也在這裡?”沈嫻慢騰騰地跟趙雲搭話:“太好了,她怎麼樣?”
趙雲微微皺起眉頭,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孫策一眼,然後有些驚訝地發現孫策竟然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完全沒接收到他的訊號。
這兄妹倆搞什麼?趙雲皺了皺眉,他乾脆直白地說道:“主公你來了真好,軍師還等著主公你幫他診脈呢。”
看著趙雲一臉“快去吧快去吧”的表情,沈嫻深深地鬱卒了,她咳嗽一聲:“我師父……”
剛才孫策扯了沈嫻就跑,完全沒顧得上華佗和那一幫無辜的護衛團。
“你先去,”孫策忽然說道:“我跟子龍去找華神醫。”
沒等沈嫻答應,趙雲和終於跟他腦電波對上號了的孫策便相視一眼,共同轉身溜之大吉。
沈嫻一個人在迴廊中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屋中傳來了輕微的響聲,她才如夢初醒,慢慢走上前,伸手推開了大門。
孫策和趙雲走到前院後,忽然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趙雲滿臉疑惑地問孫策:“我剛才沒反應過來……等等!主公怎麼今天就到了?這才第幾天?”
孫策則是臉色大變,他有些抓狂地跳腳:“我為什麼要把他倆留在一間屋子裡面!”
不是想試探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嗎?自己都不在場還試探什麼啊!
於是趙雲一頭霧水地看著孫策忽然變得滿臉憤慨,然後他一句話不說又調頭走回去了。
趙雲搖搖頭走出太守府,在門口碰上了迷路繞圈終於繞過來的華佗。
“神醫。”趙雲恭恭敬敬地對著華佗抱拳拱手:“您老也來了?”
“是啊,來了。”華佗不滿地哼哼道:“我徒弟呢?”
“在給郭先生診脈。”趙雲回答:“您老也去看看嗎?我帶路。”
“不用了。”華佗露出狡黠的微笑:“年輕人嘛,自己的問題還是自己解決吧。”
今天的大家好像都很神秘呢。趙雲不解地搖搖頭,拋開了這個奇怪的念頭:“那您想去哪兒逛逛?我帶您去看。”
華佗搖搖頭,揹著手走進了廳堂當中坐下:“不急,老夫一會兒再去,先坐坐吧。”
“孫伯符呢?”想起這個拽了他徒弟就跑、卻把他丟在原地的人,華佗對孫策的印象分下降了那麼一丟丟。
“伯符去找主公了。”趙雲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話:“只是他走的時候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不好的事。”
華佗:“……”
“他跟著摻和什麼!”華佗從剛剛坐穩的椅子上蹦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說道:“小兔崽子淨會壞事兒!”
沈嫻推開門慢騰騰地走進屋中,屋裡光線很暗,窗戶上掛著厚厚的簾子,床前也放下了遮擋的幔帳,如果不是郭嘉已經到了不能受風的地步,沈嫻想不到還有什麼別的理由能讓郭嘉這個喜歡曬太陽的人甘願窩在一個連光都少見的小黑屋中。
沈嫻的腳步很輕,她確定哪怕是孫策那種天生對人的氣息擁有虎豹般直覺的人也覺察不出自己的到來,但當她走到床邊剛剛停住的時候,幔帳忽然被人掀開了。
郭嘉的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的臉色蒼白到近乎發青的地步,懷裡抱著個軟綿綿的靠墊,整個人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地歪在床上。
看見郭嘉這幅樣子,沈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扣住了郭嘉冰涼纖細的腕子。
“主公。”郭嘉任由沈嫻握住自己的手腕,他往後靠了靠,慢慢抬起頭,臉上覆浮起一絲很弱的笑意:“你來了。”
沈嫻不說話,她抿著嘴唇,陰沉著一張彷彿馬上就要下雨的俏臉給郭嘉把脈,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
郭嘉剛才那句話卻好像是一把開啟話匣子的鑰匙,他現在絮絮叨叨地說道:“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勞累過度……主公你讓我歇兩天就好了。我真的不想坐船了,顛得好難受啊,沒有針灸只有苦兮兮的藥,賈文和那個該死的還用漏斗給我灌!我又沒說不吃!更可惡的是荀公達和趙子龍都跟他學會了!不學好!”
沈嫻面無表情地給郭嘉把著脈,郭嘉就一臉委屈地跟沈嫻訴苦,從坐船暈船說到賈詡欺負他黃蓋欺負他周瑜欺負他荀攸欺負他……好像他郭奉孝就是個軟萌軟萌的書生,誰都能凶神惡煞地捏上一把。
郭嘉說